第二日朝会,刘刺史果然老实多了。没有张口提减免税赋之类的讨嫌话。
恩出于上。新帝要收拢民心,可以减免税赋。却不能随意听信刺史们的话。不然,这税赋减了,到底算是谁的恩德?
接下来一连数日,十三州刺史和驻军将军一一进了京城。徐靖愈发忙碌起来。每日要学习批阅奏折处理政事,还要和一群官场老狐狸斗智斗勇。每日五更早起,精神抖擞地进宫去,晚上大多子时过后才能回来。
北海王妃连着几日见不到儿子,这一日晚上特意等着。一直等到子时,才见儿子一脸疲倦地回来了。
“春生,这么晚了,你索性宿在宫里,别总往回跑了。”北海王妃心疼不已。
媳妇孩子都在王府,再迟也得回来。
徐靖心里这么想着,口中笑道:“母妃和父王都在王府,我自然得回来。”
北海王妃是好哄,却也不是傻子,闻言白了儿子一眼:“我都四五天不见你人影了。你哪里是冲着老娘,分明是冲着你媳妇才回王府。”
徐靖半点不脸红,腆着脸笑道:“还是母妃最懂我。”
北海王妃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一下,拍过后又有些心疼:“疼不疼?”
徐靖装模作样的呼痛。北海王妃后悔不已,亲自倒了茶给儿子喝,又特意低声嘱咐:“我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好。不过,你得为先帝太子守孝一年。这一年里,可千万别让月牙儿有孕。”
徐靖被茶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知道了。”
北海王妃不放心,絮叨着嘱咐一通:“让太医私下开些避子汤药……”
徐靖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母妃有没有和月牙儿妹妹说过这些?”
“当然说过。”北海王妃理直气壮:“她还年轻,不懂这些。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得提点一二。”
徐靖:“……”
这些琐碎小事,月牙儿妹妹在他面前从来不提。想来是不愿他为琐事分心。
徐靖深呼吸一口气,一脸郑重严肃:“母妃,这些事,我心里都明白。月牙儿妹妹也懂。就不必母妃操心了。以后,母妃别和月牙儿妹妹说这些。”
说几句怎么了?
别人做婆婆,威风八面。到了她这儿,倒要她处处隐忍?
北海王妃差点冲口而出,看着儿子的脸色,又忍下了,点点头应了。
这段日子,徐靖早出晚归,忙于政务,劳心又劳力,疲惫肉眼可见。还是别拿这点小事来烦他了。
……
小半个时辰后,徐靖才回寝室。
赵夕颜还没睡,坐在床边翻阅书本,显然是在等他。
徐靖心头一热,快步走到床榻边:“母妃特意在门口等我,我陪母妃说了一会儿话,回来得迟了。以后你早些睡,别等我了。”
赵夕颜放下书本,笑着瞥他一眼:“怎么忽然一脸愧疚?是不是母妃对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