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登基已有两年。

一开始，还装装样子，每日都上朝。时日一长，永明帝荒淫的本性慢慢显露，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不能少，小朝会从每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回。

今日没有小朝会，永明帝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身。结果，一大早马公公就进来禀报，说太子和北海王世子一同来了。

永明帝被早早吵醒，心中颇为不快。徐靖也就罢了，太子总不能不见。永明帝板着脸孔，由内侍伺候更衣梳发。

“嘶！”

梳发的内侍被吓了一跳，立刻跪下请罪。

永明帝勃然大怒，令人将内侍拉出去杖毙。接替梳发差事的内侍，吓得脸都白了。

永明帝阴沉着脸孔去正殿，传召太子和北海王世子。

片刻后，太子和徐靖一同进了殿内。

“一早就急急来见朕，是天要塌了不成？”永明帝略有些不耐地张口。

一同上过战场的袍泽，总有几分不同旁人的情谊。

太子皱了皱眉，正要继续进言，身侧的徐靖忽然跪下了：“臣有一事恳求皇上，臣想立刻领亲兵回北海郡，将土匪首领的头颅斩下，再回京献给皇上。请皇上应允！”

当天下午，北海郡便送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

永明帝咳嗽一声，放缓语气：“此事朕心里有数。等北海郡的战报送至朝堂再说。”

再说了，区区一个北海郡，被土匪祸害也算不得什么。北海王要是死在土匪手里，倒省得朝廷再费心提防了。

两日后，徐靖带着徐三去了忠勇候府。

徐靖暗暗松口气。骁骑营全部都是骑兵，发兵速度快。忠勇侯外粗内细，颇为骁勇。有忠勇侯领兵去剿匪，还有李骥兄弟的胶东军，只要北海郡能撑到朝廷大军和胶东军前来，就能转危为安。

西河王世子叹口气，拍了拍徐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不过，皇上绝不会让你去北海郡，定会另外派兵。你也别惦记此事了。”

高家兄弟五个，一个比一个高壮。和徐三一比，竟然都显得秀气了。

“别跪着了，现在就起身回新军大营。朕给你一年时间，朕要见到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果然，永明帝面色沉了一沉：“太子对你百般信任，将操练新兵的重任给了你。这才几日？你心里只有你父王母妃和北海郡的安危，难道就能置太子和朕的厚望信任于不顾？”

太子抬眼和永明帝对视：“父皇要削藩，儿臣也是赞成的。不过，大晋朝的藩王绝不能死在土匪手里。北海郡一旦有失，朝堂定然动荡难安，民心不稳。皇室也没了尊严体面。”

太子以目光阻拦徐靖张口，然后上前一步，拱手道：“儿臣有要事禀报父皇。”三言两语，将北海郡闹匪祸一事说了出来。

徐靖只得谢恩，起身后先离去。

永明帝在苏皇后面前，可以厚颜无耻地宣称陈氏有了龙种，当着儿子的面，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朕早就有削藩之意，你那个北海王叔，老奸巨猾。你皇祖父驾崩离世，他装病不来。现在遭匪祸，是他的报应。”

徐靖身在军营，不能擅离，一张俊脸沉如冰霜。

徐靖叫来徐三，低声吩咐一番。

永明帝立刻召众臣进宫议事。太子也一并被宣召。

忠勇侯高鹏领着五个儿子一同在正门处相迎：“世子大驾光临，高家上下喜不自胜。”

徐靖定定心神，说道：“几位堂兄放心，我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