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仙儿为什么会在水漓歌的生辰宴上弹奏一首这样的曲子,那便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她受人蛊惑,以为水漓歌喜欢这首曲子?
亦或许她自命不凡,想要在上殿面前炫技,让人高看自己一眼?
在姜宝玉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到了云仙儿这个境界,不可能不懂曲要应景的道理,岂会为了炫技就失了体统,搅了过寿之人的兴致?
至于永义皇后的心境,那会儿云仙儿一个江南乐姬,初来乍到的,定是不了解内情,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阴差阳错的酿成大错,进了人家一箭双雕的圈套。
一边害了永义皇后腹中胎儿,一边又将水漓歌拉下水来,陷入风暴漩涡。
不过也亏的是水漓歌这样心善,要是换成旁人,早把云仙儿这个害人不浅的碎尸万段了,又岂会只是将她赶到养济院去做了个闲人?
这哪里是在惩罚她?
分明是在保护她才是。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水漓歌已经做了皇后,皇长子已经成为太子。
就连水寒舟也已经长大成人,成为皇帝离不开的国之栋梁。
如今该是再没人能轻易撼动皇后的地位了。
当年那件事情,倒也不是不能松口吧。
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并不是她能处理的范畴了,想要帮助云仙儿解围,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于是她谢了朱典籍,便出了尚仪局,往宫门外去。
不想正好从御书房出来的水漓歌远远瞧见了她,下意识与身边林蜜问道:“你快瞧瞧那个人,可是姜家那丫头?”
林蜜侧目,正瞧见姜宝玉的侧颜,便冲着水漓歌行礼道:“回娘娘的话,正是此人。”
水漓歌于是观察姜宝玉背影,见她走路风风火火,腰杆笔直,半点没有被打压后的颓丧之态,想起这几日听说的事情,不禁笑道:“快把她给本宫叫住,本宫要找她问话。”
姜宝玉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坐在皇后的宝马香车里,被皇后亲自送着出宫。
这会儿与水漓歌一道坐在车里,看着两个宫婢正小心翼翼地给水漓歌做蔻丹,姜宝玉难免尴尬,忍不住先开口道:“娘娘,臣惶恐,要不您还是给臣一个痛快吧。”
“呵,”水漓歌轻瞟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笑道:“原来你也会惶恐啊。本宫看你哄着皇帝办千叟宴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
姜宝玉的这点小把戏,一开始就没打算能哄得住皇帝,更没想要哄住皇后。
她能如此有恃无恐,不过是在赌这两个人都是财迷,绝见不得有人敢从他们钱袋子里抠金子,中饱私囊而已。
皇帝能为了区区一帮流民的感谢,就应允她举办千叟宴一事就是佐证。
姜荣喜早就教过她,说这天下的事,就没有皇帝不知道的。
如此,赵乾明中饱私囊,克扣养济院用度的事,他应该早就知道,而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该是有些难言之隐,不方便亲自出手罢了。
如此,她便不吝于帮皇帝种下这个契机,不然怎么能显出皇帝把她派到养济院,并赐她借绯衣银鱼袋的作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