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也还行。”
听到这话,钟言忍不住笑了,谁能想到以前见面就掐的冤家,长大后竟然都成了病友,一起喝开水一起吃药,实在是有些滑稽。
可钟言笑不出来,陆轻丞始终是她心上一块疤,只要她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抽疼。
陆轻丞却没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来说道:“你才来,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要不我带你四处看看?”
“可以,今天在家里看看,明天去外面看看有什么。”
其实陆轻丞也只是带着钟言,把那些基本生活设施的位置告诉了她,不过钟言却注意到陆轻丞的一间房间。
才打开门的时候,钟言就被里面大大小小的画板给震惊了,虽然她还没看到上面画的都是些什么内容,但一看到后她便立马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是我,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画画。”
钟言一听就想进画室看看,陆轻丞却伸手拦住了她:“哎,这两天先别进去,前几天下了好几天雨,房间里不仅有颜料的味道,还有一股霉味,等我先开窗通风,过几天再说吧。”
钟言闻言犹豫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那间小小的画室。
适应了一天之后,钟言就安心地和陆轻丞做起了室友,作为病友的两人,生活习惯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们都是吃饭喝水的时候碰一下面,其他时候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
陆轻丞在画画,而钟言则是继续忙着要找工作的事情。
一想到找工作这件事情,钟言就气得不打一处来,第一次是她自己任性,随便就辞了工作,这第二次对她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顾槐舟竟然就这么安排了她的去向。
不和他对着干,也是钟言留给顾槐舟的唯一体面。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既然住到这座城市,就得在这座城市里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只是钟言又不经意间想起了陆轻丞,如果说前几年的陆轻丞像一只老态龙钟的乌龟,哪里也不想去的话,现在的陆轻丞就像翱翔四方的鸟,钟言真的不知道他哪天会离开。
不过这次钟言也想好了,如果陆轻丞要走,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离开,她都不会再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工作,不过也不只是他,也包括任何人。
好在钟言的年龄不算大,她工作时候也有不错的履历,她自己降低期待,还是找到了一家算不错的公司。
那些钱勉强能糊口,钟言便又在网络上接了一些简单的设计工作,仔细算下来倒是可以。
至于两人的生活,他们在协商之后做出了一些决定,就好比两人轮着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也是一样,两人平摊。
在这些方面,两人实在是契合得没话说,钟言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钟言对这边到底不怎么熟悉,那天钟言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她想吃的蔬菜已经没了。本着想四处看看的想法,钟言便自行去其他菜场看了看。
不过她到底还是人生地不熟,这一去就了好半天时间,回来的时候,她吸取了教训,没再照着原路返回,而是抄了一条近路。
那条路一开始走着倒也还好,周围也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但快要走出那条巷子的时候,钟言周围的行人忽然少了下来,有时候甚至几步都找不到一个人。
这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而在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后,钟言更是确定了,她这次应该是不小心走进了歪道。
意识到这之后,钟言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就连呼吸声也控制不住地大了很多,这些吵得她几乎无法听清身后那人的脚步声。
但她又不敢放松警惕,两难之下,她竟然生出了想要迈步逃离这个地方的心思。
在钟言迈开腿跑了两步之后,她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钟言!”
钟言瞬间松懈下来,就连肩头都垮了下去。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欲哭无泪地看向陆轻丞。
陆轻丞自然是上前来大步圈住她,语气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钟言喘了几口气,勉强找回了神志,她轻轻摇头:“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行吗?”
陆轻丞二话不说,拉着钟言的手离开,在走出那段弯弯绕绕的小巷,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时候,钟言才后怕地问起:“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人不是你吧?”
陆轻丞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回答:“不是。”
钟言听完想也没想就揪住了他的衣角,忧虑地问:“你怎么会来?”
陆轻丞抬手看了看表:“现在距离你出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我怕你出事,再一想到我之前也走过这条僻静的小路,就知道你可能来这边了。”
钟言听着他的这些话,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如果不是陆轻丞出现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回到家的钟言,就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拿起筷子也会止不住地发呆。
刚才的事情实在太惊险了,如果不是陆轻丞出现,她真的有可能早就被拖上车送到其他地方了。
在这种极度忧虑的情况下,钟言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不过陆轻丞也没逼迫她,他让钟言先坐到旁边休息,自己收了碗。
接着他再次把药箱放到两人面前,然后从箱子的底部找出一板药片来,他从上面拿了一颗给钟言,轻声道:“把这个给吃了吧,可以让你平静一些。”
钟言不动声色地接过,侧头看去,不难看到陆轻丞的箱底里还有很多那样的药。
她就着陆轻丞给她接过来的热水,毫不犹豫地把药给吃了下去,随后她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轻丞问:“你为什么有那么多药,你也经常会害怕吗?”
陆轻丞扯了扯嘴角,莞尔一笑:“算是吧,有时候眼前会出现一些虚妄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吃这些。”
钟言听得眉头微皱,她看向陆轻丞,继续问:“你能和我说说吗?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幻觉,现在还严重吗?”
陆轻丞漫不经心地笑笑:“现在已经不严重了,你也没看到我吃这些药对不对,要说上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是见到你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吧。”
钟言听得忍俊不禁:“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会是幻觉?”
陆轻丞也跟着轻轻一笑:“对啊,还好不是幻觉,不然我就得回来吃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