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的事情陈筠听说过,在那个大家都喜欢传播八卦的年代,钟言家的陈芝麻烂谷子都被他们给念叨了一遍。
再加上陆轻丞之前的离开,陈筠也明白钟言的态度为何那样了,不过她并不打算为钟轲说话,只搂着钟言离开:“只要不是变态就好……”
钟言自己都要开学了,钟轲却还在外面转悠,钟言连电话都不想打给钟庭,反正他的亲生儿子,他自己会看着办。
不过后来钟庭是给钟轲施压了,某天钟轲忽然迟疑地走上前来,看着忙碌地钟言问道:“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不然拿不到高中毕业证,所以……我能帮你遛狗吗?”
钟言凝眉看向他:“不可能,那是陆轻丞和我一起养的狗,我不可能让你动任何陆轻丞的东西!”
钟轲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脸色刷白,落下一句:“等我放假再来。”说完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在旁边看了十来天的老板终于好奇地问出声:“小钟这人真是你弟弟?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感觉脸皮厚了点。”
钟言也笑着应:“他这哪是脸皮厚,直接是不要脸了,其他事情就不说了,别管他,要是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他来,也别理他。”
老板也不好多说,只嘿嘿地笑着应下。
钟轲回学校后,钟言也开学了,她做兼职的时间少了不少,但她也没放弃,珍惜手里的每一分钱,好好把它攒了起来,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学,钟言照样上,还拿出了和高中一样努力的劲头,小提琴,钟言也一天都不落下,教学课照样上,每天回去也不忘练习。
顾槐舟却没出现几次,他才来的那次,就先看向了钟言手里的小提琴,不得不说他很敏锐,因为她手里这把琴就是陆轻丞的。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钟言只管低头练琴。
渐渐的,钟言不再是那个最笨拙的同学,她只要一低头,手上一动,曲声冒出来的同时,情感也自然地流淌了出来。
就连一开始教学的学长,也看着她赞赏道:“钟言进步很大,平时肯定没少练习。你要是有什么秘诀的话,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比如你拉琴的时候想什么那些……”
钟言愣了愣,笑了,她拉琴时候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到陆轻丞了。
不过在上台分享的时候,她还是换了一个说法,轻声说道:“我拉琴的时候,都是想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学长这时候点评道:“但你的琴声听起来很忧伤,看来你这个喜欢的东西,背后很有故事嘛!”
钟言暗骂一句直觉真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承认:“嗯,差不多吧。”
学长又转头和其他同学分享:“大家平时练习的时候可以照着钟言的方法来,我看着挺有效果的。不过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还是你们另外一个小老师顾槐舟听了告诉我的。”
其他同学听完在那边拍手,尽情地吹着顾槐舟的彩虹屁,钟言却站在原地扯嘴角,她就知道,顾槐舟那个冷魔,拿捏人心还挺有一套。
在钟言的小提琴逐渐拿手,就连雪梨也爱听的时候,班上的文艺委员找上了她,让她参加班上的五四文艺汇演,让小提琴出来拉拉分。
钟言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大学生很忙又很闲,但他们并不会刻意打听别人的私事,而且这批同学也很好,钟言便不再抗拒。
好在钟言的工作就只是拉小提琴,她并不需要参与到班上的舞蹈排练当中,这样的话兼职和学习也不会耽误。
不过在几次登台彩排的时候,钟言还是看到了顾槐舟,他似乎是学院里文艺部的工作人员,平常时候都能看到他在幕后忙上忙下。
钟言冷眼看着,并不主动上前搭话。
顾槐舟倒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喜欢,不管是学长学姐,还是同学们,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钟言又成了那个站在远端的异类。
而他们唯一的交集也来得莫名其妙,那时候钟言正站在台上拉琴,顾槐舟他们在台下布置会场。
在钟言拉琴结束后,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顾槐舟你不也是会拉琴嘛,你拉得怎么样?或者说那女同学比起你拉的,拉得如何。”
钟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她抬头看去,就见顾槐舟笑着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平淡地说:“没什么好比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
钟言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呢,这个回答……也倒是还行。
她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的时候,顾槐舟却也朝着她看过来,眼里有着淡薄的笑意,两人这一对视,让钟言直接嫌弃地转身离开。
站在顾槐舟身边的男同学又叫道:“不是吧,刚才我看见那同学瞪了你一眼,我肯定没看错,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讨厌你呢,真是奇了!”
顾槐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波澜不惊地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她一向如此。”
等到上台表演那天,钟言带了自己的礼服,其实她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这礼服也还是陆轻丞送的。
在她和文艺委员沟通之后,文艺委员也觉得可以,就敲定让她穿着这一身上台。
很奇怪,钟言以前明明没有上过台,就连唯一的一次机会都被耽搁了,但这次她却一点都不紧张,面对那么多优秀师生的时候,她意外地没有一丝波澜。
钟言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在幻想陆轻丞会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她,然后他会笑着听完一整曲,然后第一个给她鼓掌,最后朝她说道:“钟言,这是属于你的绚烂。”
想到这钟言也弯起嘴角,果真和陆轻丞所说的一样,她的绚烂来了!
钟言一抬手,激昂的琴声瞬间点燃了整个场馆,华彩乐章到来之后,钟言的琴声已经抓住了每一位观众的心。
她成功了!
钟言演奏完毕,就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同学们打,便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广场上,她拿出手机给陆轻丞打电话,陆轻丞没接,钟言却还是雀跃地朝电话里大喊:“陆轻丞,我和你一样,在舞台上大放光芒!你要不要来祝贺我啊?”
没人回答她,随之响彻云霄的是绽放在不远处的五彩烟,一簇接着一簇,接连在天空中绽放,像是特意给她寄来的贺言,美丽盛大,令人难以忘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