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看着谢知筠,见她虽然苦恼,但眼眸里却有着笑,不由也放了心。
“小姐,其实嬷嬷一直很担心你来着,”朝雨说着,顿了顿,才继续道,“她担心你同姑爷过得不好,担心你总是要钻牛角尖,若是贾嬷嬷知道您现在开了窍,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知筠瞥了她一眼,见这小丫头反过来操心她,不由也跟着笑了。
“你啊,就是个操心的性子,跟我一样。”
主仆两个笑了起来,见谢知筠眉头舒展了,朝雨才道:“小姐,其实你不用如何准备的,就让小厨房做一桌姑爷喜欢吃的,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坐下来陪他吃酒谈天,顺理成章就能把话说清楚。”
“小姐,您跟姑爷已经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需要那么见外。”
谢知筠愣了愣,她认真想了好久,才道:“你说得对。”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位于邺州北郊的庄子。
肃国公府的这一片庄子占地极广,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除了请过来耕种的佃户,剩下管理庄户的都是老兵们。
不过他们说是管理佃户,其实自己也闲不住,所以这个时候都在庄子上忙碌。
老兵们并不算太多,翻年到了现在,有的故去,有些新来,总共一百二十人,比开年做新衣时少了十几人。
谢知筠手里捧着人名册,她一个个见过,一个个问话,一连忙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把所有老兵都见过一面。
老兵们大多都没见过她,此刻见她这么客气,心里对她倒是多了几分喜爱。
最后等回到庄子上,谢知筠才道:“如今邺州形势艰巨,府中和西郊大营不便一直外出采买,所以我才改了庄子上的营收,以后所有的米面菜蔬皆从咱们自己的庄子上出,各位叔伯婶娘,你们辛苦了。”
这些都是当年跟着卫苍打天下的老人了,他们许多都有残疾,却依旧在庄子上努力,从来不肯被人说是吃白饭的。
卫苍对他们相当宽和,给了他们容身之所,比北越或大齐的任何一家军队都要好。
有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女兵笑了起来:“少夫人,咱们辛苦什么,咱们老了,做不了那许多事,如今还能为将军和少将军尽力,我们都很高兴呢。”
谢知筠还是郑重谢过了他们的付出,然后才去见庄子上的管事们。
庄子上有一名总管事,两个年轻的二管事,还有三个管事娘子,他们五个人管着这么大的庄子,确实很辛苦。
谢知筠一一见过,最后见的是最年轻的阮娘子。
阮娘子生得很漂亮,也很年轻,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六的年纪,她会成为这庄子上的管事娘子,是因为她母亲原就是管事娘子,只可惜去年忽然病逝,所以府里便把她派来继续管里庄户人的吃用。
谢知筠见她那张白皙的面皮晒得有些红,想了想,问:“你可愿意留在庄子上?若是不愿,我把你调回去,换个人过来。”
阮娘子一开始以为自己做得不好,才让谢知筠想要把她调回去,顿时有些慌了。
谢知筠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觉得你青春貌美,一直在庄子上,恐怕难遇良人,”谢知筠笑了笑,“咱们又不是那等冷酷人家,不能不让你们寻求幸福,你说呢?”
阮娘子却摇了摇头:“少夫人,我还是喜欢庄子上。”
“种地多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