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筠微微叹了口气,她踏步上了二楼,直接来到书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父亲,女儿回来了。”
里面传来谢渊的低沉嗓音:“进来吧。”
谢知筠推门而入,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坐在窗边,坐在他的老位置上。
这间书房里几乎没有能落座的地方,茶几、圈椅上摆满了书,后来干脆在四周加了一排书架,现在也已经堆满。
谢知筠觉得,比过年时见过的书还要多一些。
谢渊坐在书桌后,手里捏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他头发乌黑,面容清隽,眼窝深陷,显得眼神尤其深邃凌厉。
笔下字未完,他就半垂着眼睛,奋笔疾书写着。
谢知筠也不着急。
她前行几步,在桌前寻了个位置站定,顺着半开的窗户看外面的景色。
从这个位置看去,能看到前方的喷泉和喷泉四周的绿树。
景色是很好的。
谢渊没让谢知筠等太久,他把字写完,就把笔放到一边,直起身抬头看向了谢知筠。
父女两个三个月未见,却并不陌生。
谢知筠看向谢渊,见他人虽然消瘦,却并无病态模样,略微放了心。
“父亲寻女儿回来,可是有事?”谢知筠问。
谢渊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在看什么,片刻后才垂下眼眸,淡淡道:“听闻你们出了事。”
品读斋被州牧府连翻审查,谢渊不可能不知情,只是不知为何当时没有让谢知行回家,反而过了几日之后,把她喊了回来。
谢知筠也没隐瞒:“是的,有人要害阿行,还好当日卫戟在,救了阿行。”
谢知筠说得简单极了。
似乎亲眼见到了她,确认她无病无灾,身体健康,谢渊也就算放心了。
他嗯了一声,双手交叠,轻轻放到膝上。
“你们可从此事中发现自己的错误,可否有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谢知筠:“……”
方才那几句话,谢知筠以为谢渊改了性,当真担心子女的安危。
结果说到这里,他还是要教训他们。
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要反思自己,要锻炼自己,甚至还要写一篇述论探讨自己的过错。
写的不好,还会被扣下晚饭,饿着肚子睡觉。
从小到大,这场景太熟悉了,以至于离开谢氏几个月的谢知筠都有些恍惚。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见谢知筠不说话,谢渊不由皱起眉头。
他坐直身体,上半身前倾,以一种压迫的姿势看向站立着的女儿。
“你们没有做让谢氏,让你们母亲丢脸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