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戟眼眸中的冷意如春来雪融,一瞬便消失无踪。
“夫人所言甚是,”卫戟道,“继续说回正题,王二勇是在元康四年被调入永丰仓的,根据王家娘子的供述,因为他的职责从守军换成了粮道都司,要长时间驻守在永丰仓,且又脱离城防事务,故而他的存在对幕后之人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王家娘子说,王二勇后来不怎么去酒馆了。
粮仓对与城防来说,相当于直接被调到了最后方,基本上就是养老了。
谢知筠若有所思,她突然道:“既然王二勇偷换过一次粮食,那么他换走的那批粮食去了何处?”
说到这里,两个人突然福至心灵,异口同声道:“泔水。”
想到这里,谢知筠迅速回了营帐,又问了王家娘子新军服出现的时间,然后便回来道:“就是去岁十月。”
那刚好是秋收之后,百姓纳上田税时,王二勇当时来不及更换衣裳,只能穿着那样一身军服,跟着泔水车,一路出了邺州城。
亦或者,他那身衣服还成了保护,一旦出了意外,他还可以凭借身份借口特殊军务。
这么一来,一切都对的上了。
卫戟眉峰一蹙,对柳朝晖道:“立即搜寻邺州当地所有做泔水生意的商户,每家都严格搜查,所有人等不得离开居所,不得出邺州城,王二勇或许就藏匿在这样的人家。”
说到这里,卫戟顿了顿道:“相邻的琅嬛,太兴,湖州三州及附近的郊县也要排查。”
“他不一定会回邺州,更可能是从湖州过太兴,往铜川窜逃。”
泔水桶又大又脏,百姓都很嫌弃,故而做泔水生意的往往都是夜间收货,放到郊外的庄子上存放。
谁家要买,便在夜禁之前或之后交易,这样可以避开百姓,以免被人嫌弃脏污。
这种情形下,藏匿个把人出城再简单不过。
就连城防士兵也不愿意仔细搜索泔水桶。
有了具体的搜查线索,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
柳朝晖领命下去忙了,营帐之外只剩三人。
虞晗昭看了看卫戟,又看了看谢知筠,难得机灵一回,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长嫂,我去马车上等你。”
谢知筠微微一愣,旋即便笑了:“好。”
等到人都走了,卫戟才垂眸看向谢知筠。
“我就说,还是夫人聪慧,”卫戟的眉眼温柔,声音里也有着浓浓的笑意,“果然夫人出马,立即便能有结果。”
今日能帮上忙,谢知筠心里也很高兴,听到这话,她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晗昭也出了力,也当谢过她。”
谢知筠仰着头,看向卫戟,问她:“方才我承诺王家娘子的话……”
卫戟不等她说完,便开了口。
“自然由夫人做主。”
“我都听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