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知筠说的事发开头和她猜测的叛徒同卫戟所知一模一样,后面的事就只有谢知筠三人知晓了。
她说了自己是如何从马车出来,不过出来后发那是个狭窄的猎人小屋,特地改了门窗,能容马车进出,可窗户却全部封死。
外面上了锁,谢知筠倒是果断,她直接让郑娘子把最松动的那一处窗户点燃,借着火烧起来封窗木板松动的时候,三人一起推动马车撞开窗户,一冲而出。
这需要很强的魄力,就连卫戟听到这里也感叹一句:“夫人英勇。”
谢知筠坐在马背上,随着踏云的奔跑而颠簸,方才哭了那一场,她心里的害怕都宣泄而出,此刻的她就如同刚从悬崖上展翅飞翔的雏鹰,在极度的惊怕之后,迎来了一往无前的新生。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从她心底破茧而出,震着脆弱的翅膀,也想要翱翔在天地间。
谢知筠仰头看着林间依稀的蓝天,兀自笑了。
卫戟带着她一路前行,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见她无声的笑,但他能感受到怀中人逐渐放松下来,那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柔软,不再时刻紧绷。
“小公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忽然听到谢知筠这么问。
卫戟顿了顿,把过程同她讲了一遍,末了道:“我看到掩盖住的车辙印就发现,他们不敢杀你,若是要杀你,就不会急忙做这一场绑架囚困的戏码,他们当场把你射杀在乱石堆岂不更简单。”
“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失踪,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他们拿出了自己饲养的狼群,拿出了数十名死士,甚至把国公府中的探子暴露出来,就是为了保护住那些粮食。”
“如此大费周章,必然不是为了杀你。”
“他们想要杀的是我。”
谢知筠想起那刚才那一阵遮天蔽日的冷箭,想起那一刻的惊惧,也想起了他身上的血。
谢知筠问他:“方才怎么没有包扎伤口再回去。”
“小伤,不过擦破了皮,”卫戟满不在乎,“再等会都要愈合了。”
谢知筠:“……”
谢知筠冷冷道:“那你回去给我愈合一个看看。”
卫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只好道:“好,回去再包扎,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谢知筠一听就明白了。
她发现同卫戟说话特别简单,他们甚至不用解释来解释去,往往一人说出一句话来,另一人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是说要追捕王都司?”
卫戟垂下眼眸,脸上的冷意没有让谢知筠看到。
“不止有王都司,还有王都司麾下百余名官兵,还有府中的那个车夫,以及同车夫交好的其他仆从。”
“除此之外,粮道郎将和张都司也要一并被审问。”
乱世之中,从来没有仁义礼智,只有杀戮战争。
谁能活到最后,谁就能赢得最终胜利。
谢知筠听着卫戟的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前方去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谢知筠心脏狂跳。
那是谢知行。
他正身穿青绿直裰,纵马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