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弘晖活着的时候只顾读书,而今总算是能松快松快,好好做回一个解放天性的孩子了。
乌拉那拉氏悲痛欲绝自不必提,四爷也几度垂泪,可到了朝堂之上,他又是不苟言笑的雍亲王了。
就因为这个,福晋还几次和四爷争执,只道四爷不爱弘晖,四爷谅福晋伤心故不愿同她争执什么,可一来二去到底还是伤了夫妻情分。玉琭原想着择各孩子抱到乌拉那拉氏膝下,也算是缓解她的失子之痛,可再没有哪个孩子能比得上弘晖了。
伤心、思虑过重,玉琭也病倒了去。
她平日里身子一贯好,整年整年不见病痛,这一病难免如山倒,小半年都缠缠绵绵不见好,到底是年纪到了。
没叫这消息传到前线康熙爷那儿,可康熙爷竟也不叫人省心。
才过了年节,御驾便挪去了热河行宫。
玉琭还不知,康熙爷中了疟疾,眼下正垂危。
四爷收到消息隐而不发,悄悄带着太医和几位传教士赶去。
待御医的法子不好用,西洋药便也顾不上保险不保险,都要试一试才好。
六爷七爷带着将士们作战,眼下陪在康熙爷跟前儿的只有八爷。
因着这一路吃穿用度八爷都细细替康熙爷打点着,康熙爷便也对老八少了几分厌恶,瞧着是亲近了几分。
可待四爷一到,康熙爷即刻拉着四爷密谈,侍疾之事尽交给了四爷来做,一下子又将八爷冷落了去,八爷心中滋味如何可想而知。
然还不等八爷再想法子叫皇阿玛多关注他几分,四爷带来的传教士中,有一人进献的“金鸡纳霜”见了奇效,治好了一位同康熙爷同样症状的官兵。
四爷自然将药进献了上去,却遭大臣们极力反对,八爷亦在反对之列中。
然见康熙爷每况愈下,已然不能亲自做了决定,四爷当机立断,当中诸位王公大臣的面亲自吞下了此药,等了一日,也不见有任何影响,且四爷担下一切,若皇阿玛有任何闪失,只管叫人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见此,诸位大人这才点头应下,亲自看着四爷给康熙爷喂了药去。
谁道,这药神了,竟真叫康熙爷的病情大为好转,几日便能起身召见诸位大臣商议军事了。
因这个,康熙爷自然同四爷更亲近,也因为八爷曾反对,故八爷亦更遭冷落,待遇竟还不比些个得脸的奴才。
八爷郁郁,也几乎要病了,恰此时八爷的贴身奴才奂宴似看不过去,趁夜伺候了主子宽衣罢,腾地跪在了八爷面前。
“爷,想来不必奴才再劝,您心中也有了决断吧。”
“若再如此蹉跎下去,您只能被四爷压得死死的,而今不博一把,难不成要等万岁爷病愈再动手吗!”
奂宴话音刚落,便受了八爷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打在奂宴的脸上,也是打在八爷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