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人咯了口老痰便吐在了余志的脸上,紧接着招手叫兄弟们再围上前去,先是一阵衣料摩挲,没一会儿便是几道子哗啦啦的声儿。
起先对着拳打脚踢鲜血横飞的场面,那钱公子还觉稀松平常,实在无趣得紧,可见了这般辱人脸面和斯文的事儿,这才露出几分得趣儿的笑。只是这招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生生将茶楼的雅致给坏了去,更是倒人胃口。
钱公子执扇掩面,拧着眉头嫌弃起身:“行了,走吧,下次再有这事儿滚远些,本公子隔夜菜都要吐出来了!”
刚刚还嚣张的几人立刻收了气焰,个个哈腰簇拥上前,连连赔罪,谄媚不已。
一行人走远,掌柜的才叫小二去马车上寻梅知彰来,另叫人寻郎中、送水和干净的衣物来给二位换上,一声声叹着造孽。
莫问情形不好,腿脚骨折还是次要,伤了头就得看命了,余志虽未受伤,可今儿他遭受的远比肌肤之痛更叫人难过。
且瞧着一道读书一道长大的同窗好友二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又丢了魂儿似得木愣,梅知彰再忍不住,死死抓着二人的手痛哭起来。
比起二人遭受的这些,能不能考中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梅知彰不敢报官,也怕这事儿传出去叫余志没法儿在外头做人,趁夜才带着二人回了客栈,手忙脚乱给二人煎药喂饭。
许是精神崩得厉害,只是轻微的叩门声便惊得梅知彰险摔了药碗,也不敢回应怕是钱公子寻仇,且听得外头那人唤了一声儿梅兄,梅知彰这才霎时松弛下来,紧忙去开了门。
“是贺三公子啊,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事?”
贺仪看着梅知彰通身的狼狈急急道:“我岂有什么事儿,是我们兄弟三人怕你们有事儿,听闻今儿榜外茶楼出了伤人的事儿,我打听了一圈儿也不知这打人伤人的是谁,却想起你昨儿提了要去那处,只怕你们出事儿,特来问问。”
梅知彰一听得关切,委屈和惊恐顿涌了上来,拉着贺仪进了门,义愤填膺将今儿的事儿一股脑吐露了出来。
“、、、、我原还为自己未能上榜而不平,可见莫问和余志这般,我只盼能好生带着他们走出京城,回到咱们江南便是烧了高香了,我们斗不过那钱圆满,还躲不过吗?”
贺仪闻言大吃一惊,知道是哪钱圆满作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张拍在了桌案上。
“梅兄弟躲什么!凭什么要咱们这些问心无愧的躲!不瞒梅兄,你我虽都是江南出身,可你在淮安料想没听说过钱圆满的名头,你若知道他,必不会再寻了人当面质疑,他钱圆满必是舞弊了!”
“今儿我们兄弟三人去看了榜,只瞧见了钱圆满的名字便径直回客栈了,余下上榜的人看也不必看,必然是假的多真的少,白日里依然给家里去了信,我们兄弟三人不打算回去了,告御状也好还是造反也罢,必不能眼睁睁看着浮云蔽日,小人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