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工夫叫他想明白去,侍卫奉命来拿人,苏公公吩咐过,若是个软骨头,先审了也使得,省得耽误了后头的事儿,可谁道这马鼠生得一双好嘴,几个侍卫也不做他想,当机立断打晕了人,趁夜掳了去。
可谁道到马鼠这儿还不算完,这事儿还经了好几道手呢,光是马鼠这般的掮客便捉来了五个,直到翌日一早,苏培盛熬得眼圈乌黑,这才寻着些眉目,竟是江南那边的人手布置的,隐隐指向苏州织造李煦。此人暗中做举子的生意,怕是不仅在考试上大做文章,还给些能力不足野心不小的人另指一条门路,那便是尚公主。
只要能做了额驸,自然是有享不尽的荣华,抬高了门楣,何必再死读书去!
可公主岂能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自然得想了歪门邪道,一手消息至少卖了十来家,之后便各凭本事了。
苏培盛将这消息禀给了四爷,四爷一早听说,气得早膳都没能用下,然又想拿曹寅、李煦同老八暗通款曲,这事儿老八未必不知,甚至可为帮凶。
然再一想,卖消息到底是为小道,一个人不过收五十两一百两的,还得养着下头一帮喽喽,便是再苛也攒不得多少,可若是能在江南卖题卖官呢?
那银子还不是流水似的涌进口袋!
四爷顾不上叫苏培盛休息,即刻叫他派人暗中去江南调查,二来再私底下好好接触江南贺家兄弟。
贺家可是皇阿玛亲自登门,父子几人都确有真才实学的,接触几人一来是为拉拢,二来也向他们好好打听些个江南的消息,另外,春闱在即,若贺家兄弟几个不曾有一人高中,那其中必有内幕,他也好趁机那贺家兄弟的事儿发作到皇阿玛跟前儿。
叫皇阿玛好好看看,曹寅他曾是皇阿玛最看重的哈哈珠子又能怎样,为了银子,不还是说背主就背主了。
只要老八在江南的助力一倒,且看他还怎么拿钱财来笼络人心。
八爷颓势早成定局,四爷本想着看在兄弟情谊上,给他留一线去,可偏这人要犯到他手上来。
四爷望着廊下挂着的一笼小雀,手中的茶盏随意往案几上一磕,便吓得那小雀扑棱着翅膀,丢了好几根羽毛。
“去吧,务必小心些,爷可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春闱后再分晓吧。”
“嗻,还请爷放心,奴才必好好约束手下的人,务必叫着春闱安安稳稳过去。”
很快,春闱便开始了,为这个康熙爷还特意带着玉琭摆驾回宫,甚至乔装打扮领了考牌,亲自下场考了一回。
除去殿试,其余都是诸位文渊阁大学士共拟的题目,康熙爷看了看,倒不算甚难,然必是得心思细腻,且结合实际者,才能脱开书本答出些考官满意的东西来。
康熙爷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就是身子不成,不能久坐,起身时险闪了腰,缓了一会儿才自个儿踱了出去,故体谅学子们,还每人给添了一床被褥,一餐热食,免得春寒料峭在考场连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