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还想这个作甚呢?
荣妃敛了失落,跟着惠妃一道去了太后娘娘处,屋里处处热闹,且不知这热闹时处于谁的。
夜间用宴,也没往年来得热闹,万岁爷高高在上,只动一动眉毛便叫人抖三抖,陪笑都陪得心惊胆战。
不过宴上倒是有一变数,废太子出席了。
本该在咸安宫圈禁的人,这会子不仅光鲜地出来了,而且还照旧坐在了原先太子的位子上,坐在了康熙爷的下首。
众人不敢妄议,心中确不约而同都有了些想法,莫不是万岁爷在皇子们中挑来挑去,末了还是觉得废太子最当得储位?
这对席间的三爷、八爷来说不可谓不受打击,看着废太子和皇阿玛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这才恍惚反应过来。
从处置索额图,废太子,再到圈禁直郡王、降三爷为贝子,好大一个圈套隐隐现了形,最大的赢家哪里是哪位皇子,明明是皇阿玛才对。
借皇子们之手铲除了朝中最大的毒瘤索额图,将废太子不听话的羽翼尽数折断,从中又看出阿哥们的本事和势力,借机再一网打尽。
皇阿玛此番也并不是在为废太子铺路,该说是越发稳固自己的皇位才对,如今才当真是说一不二,再没人同皇阿玛唱反调了。
想通了此处,别提三爷和八爷心中有多难受,可再难受也得好好藏着,如今他们没落得大哥一般下场,已然是皇阿玛格外开恩了。
反观四爷五爷众人则闲适得多,今儿是福晋陪着四爷来的,刚过了三个月胎像稳妥,四爷本不舍得叫乌拉那拉氏陪着来的,奈何规矩在这儿搁着,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情况又是时时在太医们的案头前更新的,故也没什么理由不来。
先前外头乱着,四爷又不在府上,乌拉那拉氏也没敢出门,眼下倒是可以趁机出来走动走动,二来也是转给额娘请安的,额娘且惦记着她的身子,隔三岔五便派魏启和月前来,自是要当面谢了额娘的关心。
六爷和福晋新婚,也正是蜜里调油时,顾不得外头那么多的事儿,只六爷身在宫中心在外,掰着指头算日子,怎么时辰过得这样慢,娶奕旋回府真的好难。
宴毕,各回各处,过了上元节年味儿也就渐渐收了,康熙爷病愈后第一次召集众臣再议储君之事。
此前虽是无人再议了,可这事儿到底悬而未决,好不容易人心将稳,若是不处置,时候一长必定人心再度摇晃,难保阿哥们心中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已然处置了大阿哥,康熙爷就是再硬的心肠,也舍不得做出损害亲情,伤害子嗣之举了,再者虎毒尚不食子,虽说是阿哥们逼他动了手,可若一再这般,叫百官叫天下人叫后世人如何看他?
故不如早早打算,绝了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