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范六皱眉。
楚珩嗤笑:“我要败了,还不许我杀个他的人来泄愤?”
“那世子若今夜便……”
“这便是我与你说的机会。”楚珩转过身,一双漂亮的凤眸里尽是刀光,“你去安排,今夜他若胆敢令人硬闯皇子府,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最好他能亲自前来。”楚珩弯眉,露出一抹笑来,“那我这皇子府,便是他的天罗地网!”
夜闯他的皇子府,是国公府的世子又如何?
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取了他的性命,能怪谁?!-
一辆马车停在谢府门口,虽等来了他的主人,却并未马上驶离。
十六上午来禀过消息之后,顾飞马上领了命去国公府带人封锁城门,便换做他来驾马车。
十六是几个近身暗卫里最沉默寡言的,却也是心思最为细腻的。
一看裴宥的神情,便知未能找到夫人,当即整个人低落下来。
人是在他手上丢的,他责无旁贷。
他拿出鹰哨,吹起长长的一声嘶鸣。
徒白就在附近,等着向公子回禀最新情况。
没一会儿,黑暗中就窜出矫捷的身影,少息,钻入马车内。
马车内未点灯。
云层厚重,要下雪的模样,却始终没下下来。
反倒让月亮露了半张脸出来,合着谢府门前的烛光一起,让这方马车内有些许光亮。
“公子,只剩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尚未上门搜查,尚未寻到夫人痕迹。”徒白声音虽低,在马车内却分外清晰,“菱兰姑娘并未看到掳人者的脸,未能查到踪迹。府上亦未收到特殊信函。”
没有一条好消息,裴宥的面色却并不如在谢府时那般冷锐,甚至隐隐看得出他松了口气。
他的想法其实与温祁一致。
只要不是谢长渊。
谢长渊是要温凝的命,来让他与嘉和帝之间有隔阂。
可其他人不同。
只要是谢长渊之外的人,掳走温凝必然是为了针对他。
那在达到目的之前,便不会轻易取温凝的性命。
“公子,是否继续搜?”徒白问。
裴宥面色沉静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不必。”
徒白诧异抬头。
“我猜得到她在哪里。”
不是谢长渊,便只有楚珩。
连昭和都知道那件事,楚珩能得到消息,不在意料之外。
此前大张旗鼓的搜寻,不过是让他知晓温凝的价值,令他不舍对温凝轻举妄动罢了。
“公子,是……”
“楚珩。”
徒白当即道:“公子,那徒白领十数人去四皇子府……”
“不必。”不待徒白说完,裴宥便道。
徒白不解:“那……那该如何?请公子明示!”
裴宥垂着眉眼,谢府门口暖黄色的灯烛并未使他脸上增添几分暖意,反倒令他一张脸半明半昧,看来格外的乖张。
“斩草不除根,这样的事情便会有一再有二。”他轻嗤了一声,“到底是我懒怠了。”
隐在暗处的那侧眉峰微微扬起:“他怕什么,那便让他怕的成真罢。”
徒白并不明白裴宥在说些什么。
但他跟了裴宥这许久,知晓他此刻极致的平静之下,必然是极致的怒。
屏住了呼吸,并不多问。
“徒白,去将人都撤掉。”裴宥淡淡道,“夜将深,也该还老百姓一个清净。”
徒白忙称是。
“将人手都调去各处城门潜伏,一只猫都不许放过去。”
“是!”
“去温府将温阑拎出来,令他在皇宫门口等我。”
“是!”
“去罢。”
徒白动作快如鬼魅,立刻消失无踪。
马车里又静了片刻,之后十六听到一声吩咐:“十六,去皇宫。”
此时的勤政殿内,容华长公主正在与嘉和帝议事。
长安街那么大的动静,嘉和帝自然知情,不等他谴人去问,容华已经递了信进来。
此前已经失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无论裴宥是假宠那温氏阿凝还是真爱那梧桐巷的外室,容华自觉万不可再出一条人命了。
本以为嘉和帝马上会介入此事,不想等了一个下午,长安街依然人仰马翻,裴宥依然未从谢府出来。
傍晚时分,她便有些坐不住地进了宫。
容华又将事情详实地说了一遍,嘉和帝却只是摇头。
“容华,那位的行事作风你还不了解?若是他所为,早就手起刀落,不会拖到这个时辰。”
“他自己的人,得他自己想办法,朕不能护他一辈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的局面,他该想清楚,应当如何抉择。”
正这么说着,范曾门外唤道:“陛下。”
嘉和帝抬高音量:“何事?”
范曾答:“裴世子在宫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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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比较肥,我还没修完,稍晚一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