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先去了药铺。
药铺在长安街的侧边,洛阳路上。位置略有些偏,但铺面宽敞,后院足够大,段如霜还照她所吩咐的,另赁了一处仓库。
铺面的装潢已经完工,第一批药草也早在路上,只年节才耽误了进京的时日,管理药铺的掌柜陈尚已经找好,今日也在铺中,温凝与他聊过一番,心下颇为满意。
现下只剩两件事,一件是何鸾是否在铺中坐诊,另一件,是这药铺的名称。
温凝只考虑片刻便做了决定,去了个简单通俗的名字——如意药坊。
她开这药铺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拿它做幌子,试图减轻今年那场瘟疫带来的重击,便叫它“如意”,希望真能如她心意罢。
下午时,温凝又和段如霜一起去了浮生醉。
浮生醉变化并不大,毕竟当时被迫停止营业,未遭打砸,风波过去后直接开门即可。但两家店铺,人流量果真大了不少。
温凝和段如霜都穿着男装,丫鬟们也未带,佯装买酒的客人,段如霜频频给她使眼色。
听听,这个不是京城口音。
瞧瞧,这个也是慕名而来,订婚宴用酒的。
“今日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再去酒坊瞧瞧?”从浮生醉出来,段如霜如此提议。
温凝看看天色,近来难得日日阳光灿烂,虽说时辰不早了,但此时出城,也不算晚。
昨日裴宥回去得那么晚,想必今日也不会早。
啧,她为何要管裴宥何时回去?
“走,赁马车去!”
温凝男装出来的,当然没用国公府的马车,段如霜那边也尚未置办马车,两人临时赁了辆便直接出了京城。
酒坊是直接重建了,仍旧在原先的地方,但仅从外观,便与此前大不相同。
温凝初建这酒坊的时候,手上的银子并不多,温祁品酒还行,管家哪里擅长?银子流水似的往外。
因此酒坊规模不大,各处布置也就勉强能称得上一个“雅致”。
这次重建朝廷拨了些银两,酒坊账上也有点银子,占地竟比之前大许多,看起来也气派多了。
温凝还未入内便见人头攒动,这京郊的酒坊,竟与在长安街上的浮生醉,人气不相上下。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段如霜在一旁掩唇笑:“温姐姐,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上次在国公府,段如霜就卖了个关子,温凝也就快步往酒坊去。
一进门,便见抬头的墙面上,挂了一幅画。
一幅山水画。
温凝一眼就认出来,她曾经为了酒坊,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绣了一幅山水图,就挂在入口处最显眼的地方。
可酒坊被砸时那幅山水图也被人撕扯下来,蹂躏得不成样子,她还为此难过了好一会儿。
眼前这幅显然不是她绣的山水图了,而是与那山水图风格相似的一幅山水画。
她拿针线绣,它是水墨作画,自然比它的原图灵动不少,且那笔脉,那意境,那构图……
温凝凑近一看,见到了右侧的印章。
竟然……是裴宥画的吗?
他竟亲自作了一幅山水画,还盖上了自己的私签,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在这里吗?
难怪一趟江南行回来,裴宥的宠妻之名传遍京城;难怪这酒坊偏在京郊,竟有着与浮生醉一般的人流。
状元郎能诗善画的美名传遍大胤,可得见其真迹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有不少是冲着裴宥的画来的罢?
温凝心中鼓胀着一种情绪,可她说不清那是什么。
只觉得又是欣喜,又是欢愉,又似乎有些宽慰,甚至还有些许酸涩。
这辈子的裴宥,果然与上辈子的不一样啊!
上辈子的裴宥只想将她锁在后院,只要她什么人都见不着,只恨不得她能与世隔绝,他怎么可能为了她的酒坊画一副画,盖上自己的私印,还这般招摇地挂在她的酒坊入口处?
他就差把“这酒坊是我国公府的夫人开的”几个字刻在牌匾上了。
回去的路上,温凝开心得很。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知晓那么多于裴宥有利的天机,为何不能告诉他?
若按上辈子的时间线,他还要与瑞王,与楚珩周旋两年多,可她若能找到合理的说辞,将他们的把柄交到裴宥手中,哪需两年半?宣平之乱都能避过去都说不定!
如此一想温凝更加笃定了。
只是缺一个合适的说辞罢了。
她握紧了身侧的香囊,且容她好生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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