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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之后,裴宥果真去了嘉兴府,继而前往湖州府。
温凝掐指一算,此次来江南,竟已有三月之久。从京城出发时刚过中秋,到达湖州时,却已入十二月了。
上辈子裴宥离京最长的时候也就一个多月,所以她刚刚离京时,一直以为此次江南行也最多一个多月便要返京了。
不想直接从秋天待到了冬天,若动作不快些,回京过年都有些赶不及。
他们大概早就定好了最后一站是湖州,是以她到了湖州收到不少京中送来的信。
温庭春的,温阑温祁的,当然还有段如霜的。
段如霜的信来了好几封,前面问她是否安好,中途来了两封,说陈掌柜已经与钱塘的药商会谈好,在开始准备开铺初期的药材,店铺她也已经赁好,一切顺利的话,开年即可营业。
还有一封是最近来的,简单问过在江南如何,准备何时回京后,竟然在信末问她,温祁可有心仪之人?
温凝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在这几个月,段如霜和温祁是发生了什么吗?否则他们相识那么久,段如霜何以偏在此时有此一问?
她几乎迫不及待想回信问个究竟,可江南距京城太远,这信一来一回,她人也该回京了。
从初来江南时的新奇兴奋,倍感自由,到如今温凝竟已经待得有几分无聊,等不及想要早些结束,早点回京了。
可裴宥似乎并不急。在湖州学堂讲完学后,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马上离开。
他在湖州多待了一天。
温凝以为是衙门还有公事未处理完,不想他也未去衙门,而是一大早让她找出归宁那日他给她的木簪子。
那簪子温凝就戴过那一次,幸而顾飞将她整个妆奁都拿来了,很容易就找了出来。
江南的服饰艳丽,此时又是冬季,其实戴一支朴素的木簪子,不太搭衬。但她拿出来裴宥就插在她发间,然后说带她出去走走。
看他心情不错,她也不想为这点小事与他唱反调,便由着他去了。
不过温凝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因为外面下雪了。
京城下雪并不少,但江南诗画般的景致配上鹅毛一般的雪,又别有一番意境了。
温凝一出门就开心坏了:“你知今日有雪,才特地多留一日?”
这样的景致,若窝在马车里赶路,可就浪费了。
入冬后,裴宥的衣物同样是在江南新购置的,与他平日的衣服相比,颜色偏浅,纹也更素淡,将他整个人也穿得更加儒雅风流了。
他撑一把纸伞在温凝身侧,闻言扬眉道:“我倒还未能有此等本事。”
“那你为何在此多留一日?”
裴宥举目看向前方,眯了眯眼:“湖州景致甚好,多看一眼罢了。”
言语间,似乎带了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温凝想想,倒也是。这些日子她是玩儿得腻歪了,但裴宥一直马不停蹄,一日都未有休息。好不容易将所有事情处理完了,可不得休整一日再出发?
“那我们去哪里?”
大约心中无事裴宥心情看来很是不错,捋掉飞落在她发上的一片飞雪,扬眉道:“自然是听夫人的。”
温凝嫌弃地剜他一眼,这人心情一好,就喜欢招她。
但她今日心情也好,便不与他计较这些口头上的“便宜”了。
“那便请夫君跟我来罢。”温凝偏偏脑袋,便宜嘛,也不是只他能占。
裴宥眼里溢出浅淡的笑意,微一垂眸,将其掩住,撑着伞跟上温凝。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顾飞与徒白对视一眼,徒白指指后面,顾飞会意点头。
之后顾飞远远跟着裴宥和温凝,而徒白迅速隐于暗处。
自苏州府后,温凝有一段时间没有逛各类商铺,虽不打算再买什么,还是逛得饶有兴致。
下午时本想照常去茶馆听听说书,不想裴宥带她来到一处湖泊,竟在雪中泛舟湖上。
江南的第一场雪,下得不算大,湖面不似北方,一下雪就结冰。船有乌棚,还点着炭火煮着茶,算是有些热意。
温凝怕冷,一到了冬日恨不得日日抱着暖炉不出门,还是第一次下着雪到湖面上来玩。
眼见着雪柳絮般随风落下,湖水又倒影出它们层层洒落的样子,竟让她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
实在太美了。
“也就你们文人骚客,想得出这样的点子来。”温凝从来不玩儿雪的,都忍不住伸手去接湖面上落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