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疆大战,沈小将军又立一功,颇有当年谢将军之风范啊!”
“可不是,待南伐大军班师回朝,陛下论功行赏,沈尚书这次可又面上有光了!”
“这位沈小将军还未议亲罢?京中贵女们又多了一个上好选择咯。”
后面的温凝没心思再听,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南伐大军大捷了?沈晋活下来了?
她当即下楼,给掌柜的塞了些银子打听。
居然是真的!
南伐大军于七月底大捷,南蛮退居边境百里之外,沈晋在大战中以身犯险,深入敌营,更带五十亲兵夜烧敌军后方粮仓,为南伐军的大捷立一大功。
这消息半个月前就传入京城,只这两日才传到钱塘来,是以近来处茶馆都在说着沈小将军的书。
温凝只觉耳边嗡鸣,脚底轻飘飘,人踩在云端一般。
上辈子沈晋战亡的消息八月初就传入京城,此前她也有留意,虽未听到相关消息,却也不敢奢望真能如她所愿。
想不到……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不仅沈晋未亡,南伐大军也并未像上辈子一样,虽胜,却是惨胜,死伤无数。
这让温凝积蓄了几日的郁气一扫而空,力量仿佛瞬间就回到身体里。
沈晋都活下来了,南伐大军都大捷了,一个钱老板而已,怎么会难倒她?
也是在这日晚上,裴宥终于从杭州府回来了。
温凝心情好得很,满心满脑都是这辈子与上辈子不一样了,南伐军大捷,或许连国运都不一样了。
以至于她看到裴宥时,心中的怨怼都烟消云散,几乎想要拉着他说一说此次南伐大捷。
他消息比她灵通,定然早几日就知道了,且比她知道得更加详细。
只是看着他一贯的清冷高寡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他与沈晋并无多少交情,虽说去年在云听楼,沈晋无意中帮他解过一次围,可他这个人,断不是那么好亲近的。
她也就脚步轻快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这两日她有空闲逛,购置了许多钱塘特产,家中大哥大嫂,爹爹二哥,菱兰春杏那几个,必然是少不了的。
既然扮演着“世子夫人”的角色,她为国公府的众人也都备了礼物。
裴宥依旧是一副君子端方,嗜书如命的模样,回来便捧卷书在窗边,见她来来回回,走路都带风的样子,扯了扯唇角:“想好与谁私奔了?”
温凝一个怔愣,想了一下才想明白这话的出处。
那小暗卫还怪可爱,竟真将她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裴宥了。
她心情好,提高了嗓音悠悠道:
“这不是看大人在杭州府待得乐不思蜀,担心大人嫌我累赘,将我一人丢在钱塘么。”
裴宥显然没当真,扫一眼她摆了满桌的礼盒:“你的事情办完了?”
当然……没有。
可这不是……裴大人你回来了吗?!
想到自己的正事,温凝暂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抬起水润的眸子望了裴宥一眼。
如今已是九月,即便是江南,也是秋意正浓的时候。裴宥的衣裳不再那么轻薄,绛紫色的锻锦被他穿得端正又贵气,更衬得他面色如玉,鲜眉亮眼。
只鼻间那一点清冷的小痣仍旧显得他整个人淡薄又疏离,拿着书卷一脸的生人勿近。
温凝眼珠轻轻一转,再次提醒自己,此人吃软不吃硬,须得好好与他说话。
她娉婷过去,颇为殷勤地给裴宥倒了杯茶,然后在他侧座坐下。
“大人,杭州府的事情可还顺遂?”温凝笑意吟吟,问得温顺又体贴。
裴宥抬眸望她,黑眸密密匝匝,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答话,只垂眸时无声地后退了一些,且……将袖子收了起来。
温凝:“……”
至于么……
她就是找他预支些银票而已。
他那堪称庞大的家产,根本不在乎那么点儿银子。
不过……
温凝瞅着他那副清孤淡澹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脑子里突然有了另外一个念头。
银票虽能证明她财大气粗,可裴宥公务在身,药铺也尚未开起来,她不可能与钱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此时就大张旗鼓地将大批“石荧”运回京城。
钱老板不信她,无非是觉得她孤身一人,看起来年轻,又报不出家门,宁愿错失一笔生意,也不愿吃亏上当。
可眼前……就有一个比银子好使的多的人啊。
心念飞转,温凝当下有了主意。
“大人。”有求于人,她自然而然放软了语调,极为真诚地看着裴宥,“这几日我在钱塘发现好多有趣的地方呢。”
“大人。”有求于人,也不能同平日那般横眉冷对,温凝以手托腮,笑得乖巧又绵软,“待明日办完公务,我请大人用一顿晚膳,如何?”
窗外夜已沉,一弯明月挂在枝头,洒下清凌的月光。
屋子里的窗只开了半扇,外头一阵风过,就带来开得正盛的桂香。
裴宥特地在杭州府住了几日,不为其他,只为避开温凝。
他知她事情办得不顺,迟早打他的主意。
可他不愿意。
他为何要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自幼连王夫人都做不得他的主,长公主都拿他束手无策,他怎会被她给拿捏住?
由杭州府回来之前,他便已经思量清楚,无论温凝再耍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再动摇半分。
他娶她回来,是要剖出她的秘密,是要拒绝嘉和帝的赐婚,是要扑灭心头那把火。
理由千千万,绝没有一条是为了……作茧自缚。
裴宥微微侧目,无甚表情地睨着温凝。
今日她倒未耍什么手段。
她不再拉着他的袖子,也不曾喊他“夫君”。
她只是望着他笑。
嗓音甜腻,笑容娇软,茶色的眸子里像点着月色,晶莹剔透。
她等着他的答话,黑色的鸦羽一开一合,便在他心尖扫了一个来回。
裴宥鼻梁上的小痣依旧清冷寒冽,黑色的眸子也依旧平静无波。
只握着书卷的手不自觉用力,指尖的血色褪去,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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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