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讲了很多，季轻舞连连点头，等到她有些疲倦的回到房间的时候，却是看见慕晨曦已经坐了起来。

就像是现在这一次，也是最为严重的一次。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今天在孤儿院里面那么长时间劳累下去，就已经是极限了。

慕晨曦看着季轻舞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安静，看上去，竟是有种恍如隔世一般的错觉。

爱了二十多年的人，能够说忘记，就能够忘记吗？

季轻舞有些不可思议，犹豫着，“你想怎么做？”

他爱了她那么多年，悄悄守护了她那么多年，最后，竟然是连记忆都没有办法保存的这种悲惨的结局？

她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直到慕晨曦被推了出来。

慕晨曦的脸色一片惨白，她看着季轻舞良久，才发出了近乎惨烈的呻吟。

季轻舞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

“小曦，你不能这么自私！”

季轻舞猛然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正好，刘寒笙还有一个手术要回去做，她也就顺势回来了。

不，他不会的。

“不要告诉寒笙哥哥，去，去别的医院……”

季轻舞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晨曦，上前帮着她捻好了背角，眼神温柔。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以帮人洗脑，只要让寒笙哥哥忘记我，那就好了。”

季轻舞看着慕晨曦被送到病房里面，看着那张苍白无血的面容，季轻舞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季轻舞猛然一窒，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季轻舞本来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但是在仔仔细细的看了画中的人之后，却是立刻明白了。

“医生，我妹妹她怎样了？”

季轻舞下意识的想要说出这句话，却是在下一秒看见慕晨曦的眼神的时候怔住了，最后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怪不得林霖会那样子对待自己……如果自己长得真的像是那个人的话，林霖这么多年以来连正眼都不稀罕看自己的原因，也是找到了。

怪林亦舒，还是身为姐姐的自己？

其实，毛病还是在于慕晨曦的肚子，因为上一次的流产，造成了慕晨曦的子宫移位，除了很难怀上孩子之外，还会伴随着经常性的剧烈疼痛。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病人在流产之后子宫移位，并没有得到好好的调养，所以才会出现畏寒，冷汗，腹痛难忍的症状，你是病人的姐姐吧？”

慕晨曦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说下面的话了。

让他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却又什么未来都没有……慕晨曦不想这么自私。

最为痛苦的人，永远都是被害人。

“小曦，你，你都知道了？”

“姐姐，”她轻声说道，“你还有我。”

慕晨曦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惨烈，她努力的微笑，却因为眼中的惨淡和绝望显得格外的悲伤。

可是不管是怪谁，慕晨曦的身体，都已经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身为慕晨曦的姐姐，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能怪谁？

慕晨曦的脸上带上了有些悲伤的笑容，又像是解脱。

“可是小曦，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寒笙来说，一点儿都不公平！”

他不会嫌弃你的！

季轻舞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慕晨曦，第一次对慕晨曦产生了一些怒气。

季轻舞看见慕晨曦点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慕晨曦惨白的脸色，心疼的厉害，连忙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细心叮嘱，“你看你脸色白的，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买点暖胃的东西。”

她们两姐妹，一个继承了柳月的样貌，还有一个却是拥有着柳月的气韵。

慕晨曦捂着肚子，几乎疼的要晕眩过去。

“以后，不要再把我和寒笙哥哥凑成一对了。”

可是，季轻舞紧紧握住了拳头，“那寒笙，你让他怎么办？”

季轻舞推测，当初可能柳月还有林霖，包括那个人之间，的确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让林霖因爱生恨，导致十几年后的现在，那份怨恨依旧没有消散，反而越加的浓郁。

慕晨曦其实现在一点儿都吃不下，但是看见季轻舞一脸担心，还是点了点头。

季轻舞松下一口气，脸上带了点笑，“那你睡一会儿吧，姐姐先出去给你买点暖胃的。”

慕晨曦乖巧的点了点头。

季轻舞稍微松了一口气，在看着慕晨曦躺下去之后，才轻轻的走出去了。

慕晨曦慢慢睁开了眼睛，里面像是有着莹莹的水光，只是她立刻又闭上了眼睛，遮住了那半分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