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璃的眼神阴沉地看着造成柳豪现在这种满脸血迹状态的罪魁祸首（当然某祸首本人并不是这样认为的），脸上的神情更加狰狞了几分。

刚才的那一脚或许柳豪不知道，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里面包含了多么多的信息？！

甚至她在一瞬间就能够百分百肯定，这孩子的身后是有人在教导的，然后再联系一下他的身份背景什么的，实在是一点都不难猜到教会小安打架的人就是卫子修。

卫子修……

如果她和卫子修打的话，她有多大的概率能够赢得了卫子修？

柳曼璃将目光从小安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在了依然睡得相当恬淡安详的风泠身上。

……反正，现在也不是要让她直接去对上那个人，就算这个小孩从小跟在他身后学习，但是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她在想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柳曼璃就算不用细想，心里面也有很明确的答案，又因为这概率实在就是显而易见地，都低到她半点都不敢再想下去的程度，只好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现实中来。

她现在要对付的，不过是这一个小屁孩而已。

柳豪一边托着自己的下颚，一边看着柳曼璃脸色相当阴沉地走到了小安的面前，他的脸上带上了极其得意的笑容。

“嘻嘻，难道妈咪不觉得，其实天上那一闪一闪的金光，更像是天使身后在呼扇呼扇的金色翅膀吗？！”小安大大的黑眸中隐了金色的星光，璀璨而夺目。

“说来听听？”

事实上，无论是她一开始动手打那个孩子，还是说后来停手不想再打，这一切都跟柳豪没有半点关系。

呐，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痛吧？

柳曼璃抬头看他一眼，漂亮的唇抿作一条冷漠的线，并没有说什么话。

柳曼璃脸上神情有点纠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恨恨地瞪了药娆一眼，然后带着柳豪走出了小房间，用力地摔上了门。

柳曼璃这时候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药娆望向了这边的眼神，虽然在明面上看着，她的眼神依然淡漠得像是什么都没看一样，但是柳曼璃知道，这个女人有在看着。

“我让你动手了？”那人的声音很冷，眼神淡淡地掠过了柳曼璃脸上的红透的五指印，眼中并没有丝毫感情，“说话！”

药娆张了张唇，如果有亮光的话，不难发现她的唇色其实很苍白，还有在那苍白的唇上，红得能够透出血一般牙印。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在心底最深处。

“嘿嘿嘿，妈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男孩伸出肉乎乎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天板，又或者是隔着那天板以外的星空，“墨墨大说，那是它们在笑！”

其实他也不就是掉了两牙，然后在说话的时候有点漏哄（风）而已啊，至于这么嫌弃他么……

药娆感觉有什么在脸颊旁一划而过，盐分蒸发，火-辣辣地痛。

至于么……

柳豪摆出一脸委屈的神情，一张嘴便是能看到两颗大门牙掉了以后所缺了的两洞，说话是各种漏风让他极其地不习惯，这不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呢，他便是看到了自家大哥冲着他，脸上表情不加丝毫的掩饰，就是很显然的很不耐烦地，向他挥了挥手。

深深地。

药娆微笑着听着小安说话，时不时地应上两句，就像是以前他们两母子经常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小安看着柳曼璃落下的巴掌，心里默默地估量了一下，打定了主意要往相反的方向躲开的时候，又是看到了柳曼璃嘴边那抹忽然勾起的无情笑容。

“没有。”柳曼璃回答，并没有抬头看站在她面前，明显已经怒极的男人。

哼，不过就是一巴掌而已，小爷我的脸皮可厚着呢！

这种感觉真是简直不要太酸爽啊！

而他现在面前，就站了一个。

他明明吩咐过，先将药娆和任娆安掳过来，是增加他们与任氏谈判成功的筹码，为了最后谈判能够顺利进行，他们是绝对不能对这两人动手……

怎么可能……嘶，会被这一巴掌打痛呢？！

嗯，是呢。

所以小安既没有闪开，也没有躲避。

他从怀中掏出了在离开之前，匆忙在地上捡起的那两枚摔掉出来的牙齿，脸上的神情阴郁。

柳曼璃像是很满意此时此刻小安的表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眼中略带挑衅意味地转身看向了药娆的方向……

她知道小安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小泠儿才被柳曼璃那么轻易甩了一巴掌，也不是不知道其实柳曼璃心里对着她是有着各种的怨意，她张张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依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药娆眼中划过了一份抽痛，连结着她心底的最深处。

小安摇摇头，忽然又是记起她是没法看到的，然后又是补充了一句话道，“妈咪不要担心，小安不痛。”

带着金色翅膀的小天使吗……

小安看着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的柳曼璃，眼中原本还仅存有着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然后脸上的神情也是逐渐地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