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
随着李末一声轻语落下，流音如溪水潺潺，山风在此俱静。
猪刚鬣，奎刚，王九，小黑猫，红莲童子，蚊道人，姬天啼面色骤变变化，他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圆瞪的双眸中透出深深的震惊之色。
这一刻，李末的气息在他们的感知中彻底消失。
他明明站在那里，却再也无法感知，一层灰蒙蒙的光泽幽幽泛起，如同蛋壳般向外撑起。
轰隆隆……
紧接着，李末周身的灰色光晕向着周围扩大，逐渐将众妖笼罩。
“我的修为……我的身体……”
几乎同一时刻，所有妖鬼心中都泛起了滔天波澜。
此时此刻，他们甚至感觉不到了自己肉身的存在，皮肉，毛发，筋骨，五脏六腑，乃至妖气……统统都不在了。
如他所料，那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呼……”
“这事……我们洪门会跟进调查……至于是否归墟所为，还有待商榷。”王灵策倒是留了后路，没有将话说满。
“有人撕开了虚空裂口？”
可是现场的废墟和狼藉，让他暂时也找不出其他头绪。
许奇峰的眼珠惊动乱颤，深邃的瞳子里终于涌起一抹深深的恐惧。
“说不定，这是你的机缘。”
“老鸡……”
原本荒芜的苍山，竟是被直接削平了一半……满目的狼藉如同被一股不可逆转的怪力暴力碾压，直接摧毁磨平。
嗡……
对于这样的力量，李末自己也觉得有些奇异，他猜测或许是跟修炼的【九命法】有关。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保不齐就有不开眼的妖孽和修士，得了机缘，力量广大，便不可一世，自己找死，连皇家内卫都敢动。
偏偏，他还看不透这种力量到底为何。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眼下，他们好似只剩下了一股意志，一点念头，一缕思绪……游荡在李末辉光所罩之下。
李末眼睛微微眯起，他现在可以断定，先前王九身上的异变，绝对是受到了这一截枯木枝的影响。
姬天啼未曾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他自然也能看得出这东西的诡异与不凡。
回到屋内，李末刚要取出枯木枝，却赫然发现原本断成的两截，竟然无声无息地又生长在了一起。
“多谢大人。”
这样的感觉让他如生心魔。
李末拍了拍姬天啼的肩膀，不由宽慰道。
轰隆隆……
真实与虚幻，在这一刻相互交织，竟是难以分明。
“洪门咬了归墟这么多年，都没有咬出结果来……归墟的事情还能指望他们？”高江河冷笑道。
这种力量能够无视鱼龙旌旗的禁锢，压得荒山低头，天地变色。
此时此刻，东郊坟山。
一片坍塌的坟地内，白骨森森，暴露在空气之中。
第五卫押送宝物被劫，他们携鱼龙旌旗杀来，依旧无功而返。
“责罚算什么？这已经不是脸面的事情了。”
“这帮脏心眼的只怕自己就不干净……三百年前，他们的七代门主可是差点就彻底掌控了归墟……后来却不声不响地退了出来……”
身穿道袍的少年一脸不满道。
他一脸疲惫，仿佛忙碌辛劳了一夜。
许奇峰斜睨了一眼，下意识看了看左右。
“快……快看……”
王灵策看着李末双眼中布满的血丝，极为体恤道。
“我没了！？我怎么会没了？”奎刚厉声惊吼。
“现在怎么办？”
“怎么回事？”
“那你……”
“那不是虚空裂缝……这是什么术法？”
风剑书一声惊喝，众人低头望去。
许奇峰面皮颤抖，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波澜。
就在此时，一阵巨响划落，如惊雷浩荡，天地颤动。
深山大泽，春光明媚。
猪刚鬣下意识探手去把，一丝诡异的气息竟是顺着他的指尖缠绕而来，瞬间就将他的妖气焚灭。
此时此刻，鱼龙旌旗没有受到半分影响，周围的虚空甚至没有掀起半分波澜，换句话说……
“还没有……不过很快了。”李末凝声轻语。
这种能力，如同在江浪之上撕开一个缺口，人行其中，如履平地。
一道道身影横七竖八地躺在坟地里。
高江河沉声喝道。
李末从土坑里爬了出来，便见姬天啼低着头，痛苦嘶吼，猩红的鲜血从眉心处渗出。
高江河面色难看道。
“啊啊啊……”
许奇峰沉声道：“报上去，让营主决断……另外……洪门的人呢？那个李末……让他过来……事涉归墟……也是他们的责任。”
“此域不在天地中，谁人术法与天通！？”
姬天啼眉心处的黑色锈棒，应该就是从那里带回来的。
只是从那里经历的一切，一旦回归，便化为虚无，什么也记不住，包括李末在内。
“你既与我有缘，何以不显本相？”
王九心中震撼，猛地抬头。
言语至此，高江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
“主人这是修炼得何等法门？身在其中，不可自知，术法之外，天地难见……”
与此同时，其他妖鬼亦生魔障，心起忧惧，难以自持。
就在此时，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在坟地上空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猪刚鬣面色骤变，沉声喝道。
此刻，唯有李末看得出来，姬天啼的双目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剑光，内生内长，磨砺着生长于眉心处的那根诡异黑色铁棍。
“该死！”
就在此时，李末独立山中，灰蒙蒙的光芒冲天而起，直入浩瀚苍穹，震动斑斓夜空。
轰隆隆……
苍茫夜色中，他远去的身影仿佛托着无穷无尽的疲惫。
“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他也只不过怀疑是归墟所为。
“来人，去将那位小李大人请来。”
李末喃喃轻语，他盘坐入定，运转【九命法】，灰蒙蒙的灵息如同游蛇般浮动，缠向了那截枯木枝。
纵然如超越灵息之上的强者，也无法在它的禁锢之下，透过虚空裂缝逃窜。
夜深了。
“怎么回事？”
破碎虚空，乃是超越灵息之上强者方才拥有的力量。
就在此时，姬天啼盘坐入定，他运转玄功，双目的瞳孔集聚收缩，几乎化为一个奇点，恍若烈日的光芒缓缓绽放。
“天师府的捉妖师，原来你是个小废物。”
许奇峰招了招手，下方便有黑甲入山。
往日种种，尽化云烟，曾经过望，如梦幻泡影，在那灰蒙蒙的光芒下一一闪烁，转瞬即逝，复又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