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主子先头养伤还好说得过去,只如今,手臂上矜持着不肯消散的那一点点小印子都没了踪迹,再不走,终归说不过去!
“什么京中?下回莫要胡说!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苦伶仃人!”
世子冷冷看向江阿丑,凉凉地说道。
呸,那京里的贤王是谁?
若是老王爷知晓,想必必会气得喷一口老血!
“滚蛋!”
果不出所料,他的良药苦口终还是换了世子的一声吼和满脸的锅底灰。
练完吐气,萧谣算是走上了正途。
萧傻傻教得认真,萧谣学得刻苦。
终于在夏日最热的这个午后,萧谣学得有了些样子。
如今的她再非吴下阿蒙,赤手空拳对付三五个壮汉也是手到擒来。
丁婆婆眼见她自初春起就越发懂事,如今见她如此刻苦,虽难免心疼却更添了欣慰。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有一技傍身终究多一条路!
如绿萝般攀附他人,是没有好下场!
就,
如-同-她!
叹了口气,丁婆婆同萧谣商量过几日她去报恩寺上香的事。
珍馐馆才开张,萧谣学艺也不过开了个头。
可萧谣又怎能放心让丁婆婆一个人去寺里。
“好孩子,左不过几日,我也就回来了,你又不是三岁孩童,就这么离不开婆婆?”
丁婆婆笑得灿若朝阳,轻点着萧谣鼻头打趣。
萧谣总觉得丁婆婆今日有些不寻常,虽竭力掩饰却难掩激动。
不过,萧谣还是笑嘻嘻将头往她肩上一靠,娇娇地点了点怀中正磕松子的松子,笑道:
“婆婆,你若是走了,阿谣会怕!若是有人欺负阿瑶,阿瑶又当如何?”
江阿丑鄙视地看向那堆,因着初学功夫用力过猛,被捏碎成渣渣的松子壳,跟着萧傻傻一道欢快地附和:
“是呀,是呀!婆婆是天,婆婆是地,婆婆是主心骨;您若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丁婆婆此时正在膈应松子毛茸茸的一团,如今见个膀大腰圆,抖着一脸茶叶沫,腆着脸对她示弱讨好的汉子,
一个没忍住,
吐了!
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此时,
阿丑的内心是奔溃的!
这话,
萧家姑娘说得,
世子也说得,
怎么轮到他江阿丑就说不得了?
还能为什么?
这个肮脏的、看脸的世道啊!
此刻,江阿丑感受到了、来自这些天生丽质们,散发出的、森森的恶意。
他不由同病相怜看向匆匆而来,冒着一头脸汗,捧着凉瓜的猪脯,难兄难弟般地握紧了他手。
找到同类的感觉,
真好!
猪脯虽来得迟,该知晓的也都知道了。
见江阿丑心酸难耐看着自己,不免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着劝道:
“兄弟,我们不一样!”
不等捂住胸口的江阿丑还击,
猪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用着京城官话继续说道:
“我,
只是美得不明显,
你,
却丑得很醒目!”
这世道怎么了?
自己这是又被个猪拱嘴嘲笑了?
被激怒的江阿丑忘却了所有,只一句“我们不一样”荡漾在他脑中盘桓,激得他撸起袖子要同猪脯大干一场。
猪脯脸上一派镇定,心却打早就起了鼓。
他忙忙朝着后头多日不曾现身的林大人看了一眼。
默默念叨着:
“大人,猪脯给您创造的机会,您可得要好好珍惜啊!这可是猪脯拿命换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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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