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些年,和我们从来没提过这个人。
妈妈去世后,是舅舅说我们的爸爸还活着。
如果他还有一点人性,当年弟弟生病,妈妈第一时间会找他帮忙。
可是妈妈没有。这已经足够说明,他再妈妈心里已经失望透顶。
即便在我们走头无路的时候,妈妈也不会寻求他的帮助。”
安尹洛很想压低声音说,可是,她越说越生气,以至于这几句话是从嗓子嘶吼出来的。
客厅离玄关不过几米远,即便是关着房门,安尹洛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安森郁耳里。
字字是这般清晰,刺耳。
那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利盾,一下一下的戳进他心房。
安森郁咬紧牙关,破使身子靠在墙面上,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
他仰起略带疲惫的俊颜,不明液体在眼里徘徊不定。
他的手握成拳头重重砸在胸口处。
造孽,真的很造孽。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啊!
韩锦突的起身,依然握着她一只手。就好像,她若放开她的手,怕她会转回卧室不出来。
“洛洛,那你有想过吗?你妈妈这些年即便过得再苦再累也不和安先生联系,或是有别的原因。
就如,周铭薄他当年和我分手是因为知道自己患上不治之症。
所以说,也许相爱的两个人不是因为不爱才分手,或许是因为深爱彼此又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分手。
你妈妈或许是因为很爱他,知道他有家后,又怕影响他的家庭,和他分手是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自己呢?
洛洛,凡事都有两面性,你不能只凭自己的猜测就对他人品,和他们的爱情下结论,这样是不对的。
听锦姐的话,和他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你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即便最后你还是很难接受他,锦姐也不会再劝你。
乖,听话。”韩锦另一只手放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韩锦出门后,隔了好一会儿那扇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
安尹洛就坐在沙发一角,听见门响了,她也没有抬起脸。
她知道是他进来了。
她感觉那人坐在了矮几对面,她也没抬起脸看向他。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默了很久,安尹洛才开口。
她声音没了之前的温柔,带着些许反感。
安森郁垮身而坐,他的背紧紧贴在沙发靠背上,他的女儿从进门不曾抬起脸看他一眼。
而他的眸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
安森郁听了她的话,深深吸口气。
一双布满内疚自责的双眸转向落地窗,整个思绪飘到二十二年前。
“二十二年前,我和诗诗在洛阳某艺大相识。
那时候的她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起初,她没有上过我的课。
我记得那年春天,校园路旁开满了樱。
我走在路上正要往校办公区去。
诗诗和她的朋友迎面走过来。
她只是与我擦肩而过,那张干净清秀的笑脸便吸引了我的目光。
她的笑在正午阳光下如此绚***阳光还要绚烂。
她的笑很有感染力,只是一眼,我便不能自拔。
自那天以后,她的笑一直徘徊在我的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二十二年过去,现在想到那一天,那一刻,她的笑还依然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