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紫韵看着女人闭上了眼睛,他才起身离开。
他转身,欧阳单凤睁开眸子,一双布满不明液体的眸轻轻颤动着。
望着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仿佛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如昨天。
只是,男人一头银发告诉她,他们的爱情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五十年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残躯还能撑多久。她希望久一点。她想要余下的时光来弥补错过的五十年。
可是……咳咳咳……咳咳咳……
欧阳单凤猛咳几声,怕被候紫韵听见,她忙起身,颤抖的手指将床头柜上的纸巾抽出几张把嘴巴捂住。
咳咳咳……
欧阳单凤尽管放轻了咳嗽,还是被走到玄关的男人听见。
候紫韵忍着飞奔过去的心,整个人靠在冰冷的门板上,他仰起头,望着昂贵刺眼的吊灯。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欧阳单凤的病情真的很糟糕。
她的病情是他从医这些年接触过最糟糕的一例。
他没有信心能把她治好。他唯一的信心是她在,他就在。她不在,他亦不在。
左南风和左北意到晏家府邸已经是凌晨一点。
宴梓宸带着大春他们提前在门口迎接他们。
借着别墅大院里昏黄的路灯,宴梓宸看到左北意的第一眼,他脸色一沉。
他没有马上问左南风这是什么情况,他和大春他们几个人把左北意推进老宅。
他们直接把左北意推进一楼转角一间宽敞的,装着各种医疗器械的房间里。
候紫韵只留下宴梓宸和左南风两个人。
在左北意没来之前,候紫韵已经做好了消毒一系列的准备。
候紫韵先剥开左北意的眼皮看了看。随后又给他把把脉。随着脉象的变化,候紫韵眉头紧锁。
他听宴梓宸说他受了刀伤,他掀起左北意的病号服,将缠在他腹部的纱布打开。
随着纱布的打开,他突然说道“这伤口怎么被冻过?”
伤口处肉眼可见的红肿流脓,伤口周围还有溃烂的迹象。
左南风咬咬唇说“北意知道洛洛遇险后,他不顾身上还有伤骑着摩托车去了东岭县。
我得知洛洛没事后,我再打他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我坐着直升飞机顺着山路往回返。
就在一处山沟沟里发现了他。
等把他再带回医院,他始终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还有两次几乎没了生命体征。
王院长说他凶多吉少,我便想到了您。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左南风说着,也顾不上平时矜贵的身段就要给候紫韵下跪。
宴梓宸就站在他身边,见他有下跪的举动,他忙上前制止。
“你别这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救治他的。”候紫韵一边给左北意处理伤口一边说。
宴梓宸扶起左南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转眸看向床上这个大男孩儿。
一张和阳阳很相似的脸上,即便是惨白也挡不住的阳光和帅气。
也许,这时间有很多情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爱情,亲情,友情……
他和洛洛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俩。也就见过那么几面,那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