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轼两个人站住,只不说话,看着面前的婉萼,婉萼脸色扉红,却又不知从何端说起,一片静溢,只听得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丝丝微风掠过,不过在这初夏的季节,这微微的风,也没有吹来一丝凉意,绛月仍觉身上燥热难忍。
“到底有什么事,不烦直说吧。”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外甥女,李湘芰到底于心不忍,先开口说道。
“其实是这样的,初颜是胆大包天,竟然给外祖母家和两位舅母添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和母亲自然愧对舅母和外祖母,很是对不起两位舅妈,只还乞盼着舅母怜爱,这个事情,千万不要在父亲那里说道。”绛月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楚楚可怜的看着宋珏轼和李湘芰。
两个人思索片刻,到底点了点头,毕竟如果这个事情闹大了,四夫人在府丢了脸,自然刘府脸上也是无光,毕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算也是家丑。
“还有,外祖母年事已高,还望千万遮掩着,不要让她老人家担心。”婉萼又低声哀求道。
“这个,房契的事情,母亲已经是知道的,正在家中着急,我们自然也是尽力不让她老人家担心。”宋珏轼和李湘芰点点头,转身冷冷的离去。
婉萼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的变冷,这一切,都是初颜闹出的一个又一个笑话,丢了一个又一个的乱摊子,凭什么要自己来收拾来承担?凭什么!婉萼微乱鬃发,在风中凌乱了。
“对子大嫂,母亲怎么知道房契没了?”往雄峨厅走去,李湘芰奇怪的宋珏轼。
“母亲看到自己柜子里的衣物有些乱,便起了疑心,让下面的丫鬟好好的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结果发出房契没了,自然怀疑最近到她那屋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也就只有初颜这一个丫头,母亲也不敢断下结论,便又派我去娘家,通过熟人悄悄的探访,这才发现咱家的房契在万楼。”宋珏轼对着李湘芰说道,这妯娌两个看似关系还是不错的。
“原来如此,”李湘芰点了点头,宋珏轼娘家是懋城最大的当铺,在当铺的这个圈子自然消息灵通。“那现在怎么办?婉萼那丫头,其实也是蛮委屈的。”
玲珑很快走进里屋,捧着一捧东西放到妙黛的手上,妙黛接过,送到四夫人这边,又将婉萼的话一一转达给四夫人。
“只怕,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了。”婉萼低着头伤感的说道,四夫人还想着外祖母能罩着她,只是可惜,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初颜惹了这么大的祸,两个舅母岂会替她掖着藏着还自己贴银两进去的道理?
“母亲。”刘老夫人坐在自己的躺椅上,阖着眼帘,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绢丝薄衫,旁边两个丫头摇着扇子,听到四夫人叫自己,眼帘都没抬。
“这个时候还去外祖母家去丢这个脸。”婉萼叹了口气说道。
四夫人想着如今自己的处境,还得倚着刘老夫人的疼爱,度过现在的困境。
显然,刘府这条路,也被初颜给堵绝了,心中虽然有怨恨,只是刘老夫人一言九鼎,平日又最是刚强不阿爱憎分明之人,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直接都摆在脸上。
“好的。”妙黛转身便到了婉萼的房间,通报了四夫人的决定。
一大早四夫人便起了床,坐到镜子面前,发现自己白净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些细微的皱纹,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还是风华正茂,雍容华贵的四夫人,如今却是个不愁吃穿的穷光蛋。
好不容易能起床了,外面已经进入酷暑,外面大树的蝉声一声紧似一声的叫着,天气炎热,初颜更不愿意戴着个假头套出来,只一心呆在屋子里,天气又是闷热,心情更觉烦燥。
“妙黛,你且等下。”婉萼叫住妙黛,又回头对着玲珑说道,“近日描绘的一些夏睡遮肚子的锦帕样,还有一些做好的绣帕,拿了给母亲带给外祖母吧,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物什了。”
这一闹,四夫人到底有如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足足一个星期不能下床,人也消瘦了许多,这三十多岁的女人经过这一折腾,最是伤容颜,四夫人便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