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假发套套在初颜的头上,周夫人的笑声像刀一般剜在心上,钝痛感一阵阵的涌来,心酸无奈,又只不得连忙走到周夫人的面前,一把跪了下来。
“亲家婆婆,这,这完全是我的主意,我们初颜是质朴纯洁善良的,不过,那头发马上就会长出来的,很快的,你相信我,很快就长出来的。”
初颜也被眼前的事情愣住了,不知道要如何反映,只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头发的假发披散,可是,刚刚四夫人手忙脚乱,假发居然戴发了也不知道,初颜就反应不过来了,本该长在后面的头发全垂在脸面上,像是大白天扮鬼,特别可笑。
周夫人见状,更觉可笑,完全不在意跪在面前的四夫人,笑得更加放肆,更加忘我,府的一些丫鬟婆子也掩着嘴小声的笑出来,初颜的癞子头。
在府里只有四夫人和初颜的几个贴身丫鬟见过。而此时屋子里的很多人,却是璺韫为了不丢面子,刚刚交代下面的人临时增加过来的,这些人都是各屋里的丫鬟婆子此时见八小姐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
一屋子的人,只有绛月一个人平静的站在那里,安静得仿佛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刚绛月是故意拖了些时间进来的,也就是想等等,听周丞相及周夫人看见初颜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当初做手术的时候,绛月当然会全力为了这场手术,因为这不仅仅是初颜的性命,更关乎于自己的名声,所以,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自己也不会轻易做这个手术。
但是,绛月还是保留了一手,初颜头上那道刺目的疤瘌是绛月特意留给对方的。绛月可以让这个疤瘌变得像一条绣线般细小,甚至可以不需要将初颜的秀发全部剃除。
绛月完全可以给初颜做了手术,头上不过留一条隙缝,用旁边的头发盘个髻,可以完全的看不出来。
“不许笑,不许笑。”初颜像个疯子一般,冲到那些笑着的丫鬟婆子面前,完全失态,哪里还有半丝大家闺秀的作风?猖獗而狰狞,寻不着半分妩媚之姿,“再笑,信不信我乱棍打死你?”
四夫人颜面扫地,站在周夫人面前,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先要跟周夫人解释,还是先让初颜闭上嘴巴。。
“你们这些贱人,你们议论什么?不许说了,不许你们说我。”初颜看到笑声没了,空气却变得更加诡异,举着棍棒便在众人面前乱舞着。
众人窃窃私语,八小姐头上那么长一个疤瘌,真难看。
是呀是呀,这人的头颅骨打开再装上去,还能活吗?不会这八小姐是鬼吧?
周夫人笑得不可抑制,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旁边一众人也是掩面吃笑。
可是一屋子的人,止住这边,却又止不住那边,那边的婆子还在笑,初颜又冲过去,笑声就像浪一般,汹涌的浪潮此起彼伏,怎么止也止不住了。初颜甚至连难堪都顾不上了,在屋子里乱窜,饶是这样,笑声没止住,倒是自己头上碜人的疤瘌,被大伙看得明明白白。
到底忍住心底的厌恶和怒意,璺韬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初颜,走到四夫人面前,低声斥道,“还不去把你那丢人的女儿搞定?”
眼前的疯丫头,头发斜挂在一边,一边光秃秃的脑壳露在外面,上面一条粗粗的疤瘌,举着一根那么粗的棍子,停在中央,就这样转过脸看着自己,看得璺韬都觉得毛骨悚然,自己这个做了多年医生的人,看到眼前的初颜,都有种要呕心的感觉,简直不敢直视。
初颜回头看到璺韬的眼睛像要吃人般瞪着自己,吓得腿部一软,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璺韬本就是个自私的人,更何况,眼下还有周丞相和周夫人两个客人在,璺韬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初颜。
“这里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聊吧。”好不容易眼前的狼狈归于平静,丞相及夫人坐在一边,纹丝不动,璺韬这才陪着笑脸,说道。
“初颜,你发什么疯?”璺韬看到已喝止不住的场面,大喝一场。
“急不择言?若非做过这等事情,又怎么会急不择言?”周夫人看着初颜脸上杀气腾腾,不知何时找来粗如碗口的棍子,在屋子里举着棍子,所到之处,竟是鸡飞狗跳,棍子随意的砸在对方身上。
只是,绛月当然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