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那边是担心皇上安危的嫔妃们,煜王妃不必理会,请随老奴前往正殿。”
苏幼宁微微颔首。
此刻苏幼宁已经下了轿辇,夏嬷嬷顾及着她,两人脚步轻慢得很,可她还是红了脸,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
跟着夏嬷嬷进入皇上寝殿,苏幼宁一眼便瞧见了端坐着的太后,她提着裙摆缓缓上前,跪下行大礼。
“幼宁见过皇祖母。”
太后娘娘显然没了与她以往的亲近,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威严,虚抬了抬手。
“起来吧。”
苏幼宁乖巧的应了一声是,站起来时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好在夏嬷嬷眼疾手快扶住她。
太后这才瞧见苏幼宁苍白的小脸,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脸色缓了缓。
“这是怎么了?病还没大好?”
苏幼宁轻咬下唇,垂下眸装作不敢应声的样子。
夏嬷嬷将苏幼宁扶着,听了太后的问话回应道。
“太后,老奴去宫门口接应煜王妃时,她也是这般虚弱,还是昨夜经过药浴今日精神才能强撑着些。”
太后脸色柔和了些,可她到底还是不满苏幼宁没有第一时间进宫替她解忧,没有开口。
苏幼宁待夏嬷嬷说完,抬眸虚弱一笑。
“是幼宁不好,胆子小,耽误了皇祖母的大事,合该受罚的。”
这话一说,太后对苏幼宁的一点埋怨倒也慢慢消失了,站起身来打量着她,这丫头身量都小了许多。
“行了,说什么受罚不受罚,煜儿不在倒是苦了你了。”
苏幼宁知道太后这是不怪罪她躲着不进宫这事了,欠了欠身。
“知道皇祖母忧心什么,幼宁先去看看!”
太后连连点头,指了指里头。
“夏嬷嬷带这丫头进去。”
夏嬷嬷哎了一声,又轻声问。
“大殿里燃着炭火,煜王妃这斗篷可要脱了?”
苏幼宁下意识攥着斗篷,摇了摇头。
“幼宁怕寒,不必劳烦嬷嬷了。”
进到里面,苏幼宁见到了躺在龙榻上的皇上,没了往日的威严,此刻就像是一个闭着眼沉睡的老人。
夏嬷嬷在一旁跟苏幼宁说着皇上病倒后这些日子的症状。
苏幼宁从宽袖中掏出医药包,用方巾放在皇上的脉搏之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了上去,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是病重的样子,她收回方巾,转头问夏嬷嬷。
“宫里的太医如何说?”
夏嬷嬷如实回答。
“皇上一开始是感染风寒,太医开了药方皇上也日渐好转,可在半月前一夜过去就没醒来,之后大多时候就是在昏睡,偶尔醒来也是呆愣愣的没有反应。”
苏幼宁皱了皱眉,又问道。
“皇上昏睡那日是谁侍寝?昏睡之后又是谁伺疾?”
夏嬷嬷仔细想过后回道。
“昏睡那日无人侍寝,昏睡之后太后不准嫔妃们伺疾,都是太后每日带着老奴及宫人们过来伺候。”
太后被人搀扶着走进来,看见皇上,太后刚刚威严的神情立刻浮上一丝紧张和担忧。
“皇上怎么样?”
苏幼宁起身回道。
“回皇祖母,皇上脉象并无异样,太医们治理的方子也没错,将风寒治好皇上理应大好,可如今却昏迷不醒,恐怕是其他原因导致。”
这话说的离奇,可太后却一点也不诧异。
在这后宫几十年,太后早已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害人的手段,她自然不会对苏幼宁这些话感到害怕。
“可能查到是什么原因吗?”
苏幼宁进入太成殿并未嗅到奇怪的味道,按夏嬷嬷所说,皇上昏睡至今没接触过其他人,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头绪。
“皇祖母,恕幼宁无能,还不能断定皇上的病因。”
太后神色再次凝重起来,眼底竟也闪着泪光,她微微浑浊的双眼看着皇上。
“夏嬷嬷,遣人离京寻无量大师还没有消息吗?”
夏嬷嬷只能摇头,如今南朝各处大雪,徽州更是雪灾严重,如此情况遣人离京寻人实在机会渺小。
苏幼宁思索着夏嬷嬷说过的皇上的症状,突然想起《杂录症》一书中的一个偏方。
“皇祖母,幼宁虽不能即刻查明皇上昏迷缘由,却有法子让皇上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