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微微一怔,他并不明白楚南口中煜王府的王牌到底是什么。
只是看着书房外,楚南消失在漫漫雪夜里,白虎手中握着的长剑逐渐收紧。
他知道楚南刚刚说的一切都在理!
宫中消息,皇上疾病来得蹊跷,拱卫司数日前又失去沈墨离,前朝后宫的东厂、令皇贵妃、楚连沆瀣一气,这三人将前朝后宫全权把持,这样的情形若不是后宫有太后、前朝有楚南苦苦支撑,只怕京都早就彻底翻天。
可白虎一日不等到自家主子下令,他便一刻不敢轻举妄动。
他很清楚,即便是顺从了楚南拼死一战,将东厂及他的走狗拉下马,可若没有实质证据,只怕煜王府及南王府最终都只会落得一个谋逆之罪,此举不正好中了东厂那些人的下怀!
“主子,您千万要一切顺利啊!”
万般纠结之下,白虎只能喃喃自语。
又过了几日,不敢妄动的楚南进宫与太后请安。
其实楚南常年不在京都,与太后并无太多情分,只是如今这祖孙二人竟也因为一些事能在殿内聊上许久。
待楚南从殿中出来时,恰好碰到同样来给太后请安的秦可欣。
白雪皑皑的院落中,因为化雪各处露出一角红墙绿瓦,给单调的宫殿增添一抹颜色。
一身白色斗篷的秦可欣与一身黑色锦袍的楚南相对而立,两人四目交汇,仿佛悠悠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见过南王殿下。”
“见过嘉诚县主。”
礼貌寒暄之下是满目探究,两人却心照不宣没有再说更多,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白身影交错的一瞬间,冷风拂过两人面庞。
秦可欣发梢带着一丝香气拂过楚南耳尖,美好只在那一瞬间,两人心底某一处莫名荡起涟漪。
片刻后,秦可欣缓缓进入殿内,她一眼就注意到大殿中央愁云满面的太后,见过楚南暗生的情绪很快消散。
“可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样的氛围之下,秦可欣不敢太过跳脱,乖乖跪下行大礼。
太后缓和了下神色,抬了抬手。
“是个孝顺的孩子,快起来。”
秦可欣起身,走到太后所在的台阶之下,语气带着一丝关心。
“太后神色有些憔悴,可是天气寒冷,您夜晚休息得不好?”
未等太后开口,夏嬷嬷便皱着眉走到殿中给秦可欣请安。
“见过嘉诚县主,太后一向疼爱您,您劝劝太后,让她宽心吧。”
太后并未指责夏嬷嬷多言,只是听了这话开始接连叹气,如今皇上的疾病实在让她心焦难安。
“太医院都是些庸医,皇帝病了多日,竟不见好转,哀家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几时!”
太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忍不住咳嗽起来。
夏嬷嬷连忙去拿痰盂,秦可欣也立刻端了茶跪在太后身边。
秦可欣微微低着头,她自然知道太后如此忧愁的原因所在,可她也无能为力。
原本其父秦远路是交代她这个时候不要进宫,即便是非进宫不可,也要学着不看、不听、不说,这样才能保住永安侯府及尚书府一门。
秦可欣也知道京都形势艰难,往日那些变着法子办宴席的贵妇小姐们如今也没了动静,都呆在自家府里,深怕言行举止有差害了自家。
许是有太后及永安侯府的庇佑,秦远路在朝堂上还能保持中立做个纯臣,与那些派系之争也没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