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有些人，习惯了世态炎凉，就害怕有人突然跟他温暖。

“四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害怕习惯了李璟的照顾，若是在回到以前那种无依无靠的生活，只会让他感觉更无助。

李璟深知他的想法，微笑勾起唇角。

“我说过，只要你不想离开，我就有办法留下你，伤害自己博取别人的同情，都是弱者所为，你要记住了，别人伤害你，你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成为你自残的理由。”

李璟淡然说道，随即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眸光深沉凝望着李砚，见他迟迟不开口，不由得蹙起眉头。

“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李砚猛然抬头，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继续喝酒，不在提及其他的事情，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李砚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

“四哥，你知道吗？我在皓月国的那段时间，我最想念的人不是母妃，而是你。”李砚的画让李璟惊讶，但李璟很快就反应过来。

是宸妃亲口答应将李砚送去皓月国的，一个母亲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将亲生儿子送到敌人的手中，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可言。

而那时候，李砚年纪比李璟还要小将近十岁，那时候的宸妃并不得宠，宸妃还只是个地位卑贱的嫔，平日里吃穿用度都要仰仗内服务的安排。

纵然宸妃生下七皇子，但她并不得皇上宠信，依旧过着清苦的日子。

但是那时候的李璟，母妃掌管后宫的贤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李璟每日都会给李砚带去吃的，纵然李砚很小，却懂得一个道理，不是满嘴甜言的人，才是好人，有些人看似冷清，却是最动感情的一个人。

李砚仰头看着天上的元月，忽然想到安乐公主那张笑脸，不由得勾起唇角。

“四哥，有件事你一定要感谢我，安乐公主是我在皓月国最好的朋友，有了她的保护我才能过得那么自在，自从知道她要来大元朝和亲的时候，是我献计献策，让人代替安乐公主过来的。

要是她真的过来和亲，皓月国最看重的皇子便是你了，就算你最后没有娶她，皓月国的人必然也会与你纠缠在一起，届时你同四嫂也会生出嫌隙。

好在皓月国国君很疼爱安乐公主，还有崔锦朝那个蠢货代替她来和亲。”

李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说道崔锦朝，李砚忽然想到一件事。

“四哥，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崔锦朝并没有死，就在我母妃娘家被斩杀之前，我偶然见到过她，她不是会轻易死心的人，你要小心一些。”

李璟点头，他没想到崔锦朝竟然那么命硬，更没料到她坏了皓月国太子那么多事，最后皓月国太子会将她放了。

兄弟两人彻夜长叹，说来也可笑，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再一起聊这么久的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璟转头看向李砚。

“你以为被放弃的人只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