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拿出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好端端的哭什么?”
太后也许是年纪大了,说起话来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母后,你要为孩儿做主呀,贤妃母子太过于目中无人,我好心去她寝殿劝说她,不要在这种时候在和皇兄怄气,结果没想到,璟儿突然过来,我想着平日里与他亲厚,便叮嘱他一些事情,结果没想到他们母子联起手来针对我。”
信阳长公主说道最后,直接趴在太后腿上哭了起来。
“母后,孩儿若是知道他们如此狼心狗肺,断然不会过去劝说。”
她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太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髻,眸底尽是了然之色,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她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你要,都多大的人了,如今孩儿都要娶妻生子了,怎的还跟小女孩一般,贤妃固然傲气了一些,但这么多年来,就因为有她镇压,后宫才没有出大乱子,世界上那么完美的人,你去她门上说她这不行那不行,有谁会愿意听,换做是你,早就命人把对方轰出去了。”
太后柔声劝说,她年纪大了,自小便很珍惜和柳国公夫人的感情,纵然两人年纪都一大把了,见面还如同年少时候亲厚。
太后深知皇上的身体已经外强中干,而信阳长公主虽然在封地生活的很好,但她这次回来迟迟不肯离开,便暴露了她的本意。
京都之中,她的势力远远抵不过其他人,眼下唯有尽快离开,才能安逸的渡过后半辈子,不然日后恐怕她想要离开都没机会了。
太后眸底尽是不舍,柔声劝说。
“信阳,你出来的够久了,驸马也等急了,男人最不能放松,不然面对诱惑他们会把持不住的。”
信阳长公主眸底染上一抹哀戚之色,“母后,你这是要赶我走吗?为了贤妃一个外人,你就要赶走我,我回来才几日,还没有同母后亲够呢,就要收拾包袱走人吗?”
信阳长公主的眼泪仿佛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掉落下来,显然被太后的话伤到。
太后抬手擦去她的泪水,无奈叹了口气。
“你呀,总是曲解别人的意思,我是你母后,我还会害你吗?”
没有了旁人,母女两人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及,仿佛寻常百姓人家的母女一般聊天。
“母后,这里才是我的家,阔别许久,我想多留些时日都不可以吗?”
太后无奈摇头,没有在开口,她心知信阳长公主的脾气,不是她能劝说,索性便由着她去了。
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就不在管了,省的惹人嫌弃。
而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没有那份心力去操心他们,言尽于此,听不听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信阳长公主见太后眼底的疲倦,起身绕到她的身后,轻轻的给太后捏着肩膀。
太后闭眼享受,信阳长公主看着太后满头的银丝,不由得心疼。
“母后,从何时起,你的头发全白了?”
她不顾随口一问,打破房间里的安静,却不想太后的话瞬间让她泪目。
“就在你前去封地的那晚,儿呀,莫要贪恋不属于你的东西,执着太多,反而深受其累呀。”
太后叮嘱着,信阳长公主只是敷衍的答应,却并未听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