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这要是被自己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整个盛家怕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盛老爷子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走过来,他与裴翊面对面:“小裴啊,这不合规矩。”
“盛爷爷,您这话就错了吧,前面不还说过可以代罚?”林鸢无辜的看着盛老爷子眨眼,“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盛驰生死未卜,剩下的鞭刑肯定无法继续,后续养伤也得几个月,总不会让他伤好之后又继续受罚吧,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让我们来代替。”
正如裴翊所说来添乱,现在林鸢话里话外都在逼迫盛老爷子下决定。
她在赌,盛老爷子不会真的让他们来代罚,而是想办法将今天的事情揭过去。
盛老爷子沉默片刻,庄重浑厚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隐隐有回音飘荡,“来者是客,岂让客人替主家挨罚的道理,念在初犯和他有伤的份上,剩下五鞭免了,再有下次定当严罚。”
说完之后,盛老爷子拂袖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去。
盛曜昆与盛蓝欣兄妹两见父亲如此偏袒大哥,心中再不甘也无可奈何。
原以为这次会让长房元气大伤,却不曾想失算了。
祠堂内,人全部走光之后,盛曜宗才敢松懈下来。
他刚才替盛驰挡了一鞭,后背伤口处血肉模糊,却还是强撑着道谢。
“伯父,丛医生在隔壁偏房,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裴翊开口道。
盛曜宗点头:“也好。”
祠堂隔壁是用来休憩的偏房,平日里没什么人住,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盛驰此时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全部褪了下来,露出伤痕遍布的脊背。
几人进来时,丛医生正上了药替盛驰包扎伤口,旁边的托盘里有废弃的纱布和许多沾了血的,用来消毒用的碘伏也被用空了大半瓶,可见伤口之严重。
裴翊还不等林鸢看清,直接捂住林鸢的眼睛,声音不容抗拒:“闭眼。”
所有景色在林鸢眼前恍惚了一瞬又全部暗了下去,她只短暂瞟到了盛驰赤裸的上半身,剩下就什么也没看清了。
林鸢略有些无语,她以为裴翊捂住自己眼睛是因为占有欲作祟,她叹口气:“连这种醋你都吃啊?”
盛驰都伤成这样了,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东西?
说着林鸢手抓住裴翊覆盖在她眼前的那只大掌,“别闹了,我看看盛驰怎么样了。”
裴翊捂着她的眼睛面不改色,“有些血腥,你不害怕的话我放手了。”
林鸢抓住裴翊的那只手又默默松开,她结结巴巴开口:“那啥,我害怕,您老还是继续捂着吧。”
搞半天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刚才一心只想着盛驰有没有事,根本没注意周围的血和他深可见骨的伤口。
等到丛医生将带血的纱布和器材全部处理过之后,裴翊这才松开覆在她眼上的那只手。
盛驰背部的伤已经用了上好的药止血,刚才林鸢发消息给师叔,师叔甚至主动说要过来送药,看看究竟伤的有多重。
林鸢还纳闷,盛驰和她师叔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竟这么好了。
以往师叔那可都是高冷范,能让他亲自跑一趟,可见盛驰在药老这边的地位有多重。
“丛医生,盛伯父也受了些伤,您先看看吧。”林鸢将人喊了过来。
丛医生点点头,拿着棒走了过来接着替盛曜宗处理伤口。
几人全然没注意到盛驰睁开了眼睛。
盛驰看见裴翊之后,朝着对面虚弱的喊了二人一声:“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