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剩下裴翊与药老两人。
“师叔,可否告知我还有多少时日。”裴翊开门见山的问。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是清楚不过了,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鸢。
“呸!说的什么丧气话。”药老赶忙呸了好几声,似乎是觉得裴翊说的话晦气,“有老夫在,就算是用药吊着,也得让你活着,否则林鸢那丫头又得来我这哭了。”
提到林鸢,药老难得缓和了脸色,接着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犀利转向裴翊,没好气道:“还有,谁让你喊我师叔的?”
刚才没来得及细问,谁让他也跟着林鸢喊自己师叔的,两个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裴翊听见林鸢的名字,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他说:“我和林鸢昨日刚领的证,现在是她的合法丈夫,称呼您一声师叔想必再合适不过。”
原本还老神在在的药老听见昨天领证,几乎是腾的站了起来,眼皮子都在随着脸部肌肉抖动:“你和林鸢那丫头领证了?!”
药老吹胡子瞪眼,实在想不明白两人上次过来还是男女朋友,怎么就这么快领证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药老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冷着脸问。
“按她的意思来。”裴翊道。
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现在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是要让她当寡妇吗?”药老难得严肃起来,“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这是在害她!”
让他气愤的点并非两人擅自领证,而是在这个节骨眼领证。
他明知道自己的情况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可却要将林鸢也拖进这浑水当中。
“这件事是我不对,确实是我欠考虑。”
裴翊并未替自己过多争辩,对于药老的冷嘲热讽全盘接受。
“如果你死了,林鸢该怎么办?”药老冷着脸没好气的问道,“她要是之后遇见喜欢的人,你让她背着一个二婚的名头,别人该怎么看她!”
他原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明事理的,谁知竟也犯糊涂。
裴翊:“我将全部资产留给了她,没了我,她也会过的很好。”
全部资产……
药老顿时不说话了。
这才像话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这还差不多!”药老半晌才憋出了这句来,他转移话题:“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裴翊抬起眸子,声音极轻,“还行。”
药老重新替他量了下体温,上面的数字依旧高的吓人。
他起身取来了一支安神香点燃,室内氤氲缭绕的轻烟自香炉里流淌而出,隐约可见忽明忽灭的星火有节奏的闪烁着。
榻上的矮桌旁,放置着锋利的匕首,铜黄色的小盅以及装着清水的白瓷碗和针灸用的银针。
放血疗法,先要用银针封住大穴防止出现意外,随后才能割肉放血。
就连药老,这次也没有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