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我也没有冲动。”林鸢抚开了姜临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这是我能为师父做的唯一一件事,可能也是最后一件。”
姜临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忽然愣住了,他从胸腔发出闷笑。
最后一件……
他的小师妹,还真是抱着必死之心。
惟瑜大师闭了闭眼睛,“你说你这孩子又是何必呢。”
林鸢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她站直了身子,声如温玉:“师父,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该做的。”
“你可知,失了气运,你会如何。”惟瑜大师那双目光平静幽深看着林鸢。
“弟子不知,也不愿知。”
她并不想知道失去气运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她这人,不曾拥有过什么,不曾失去过什么,平常心对待罢了。
看着固执的小徒弟,惟瑜大师也拿她毫无办法,“这几日为师都在天行山,如果有事过来找为师。”
林鸢捏着药方的手微微用力,“嗯。”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会泣不成声。
惟瑜大师看向姜临:“带我去看看寒沉吧。”
姜临明白师父是想给师妹留点空间消化情绪,便开口:“跟我来吧师父。”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外面走去。
林鸢看着师父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师父抱着年幼的自己,带她回到了天行山,从此她有了一个家。
现在他不再年轻,两鬓渐生白发。
她郑重朝着师父背影再次跪下,喃喃开口,“不孝弟子拜别师尊,叩谢师恩。”
……
拿到方子的林鸢迫不及待找到了自己的心腹,让他将上面的东西全部找全。
惟瑜大师这几日住在暗网这边,林鸢有事找起他来也方便。
原本是要回天行山的,但为了自己的小徒弟,惟瑜大师留了下来。
林鸢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收起了自己的顽劣脾性。
“鸢鸢稳重了不少,也成熟了很多。”
惟瑜大师看着为自己倒茶的小徒弟开口,笑意却不达眼底。
林鸢转身:“这师父你一直说我孩子心性,现在这样不好吗?”
惟瑜大师摇头,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师父不希望你过的不快乐,有点孩子心性很正常,至少是快乐的,背负太多,鸢鸢脸上都没多少笑了……”
惟瑜大师示意林鸢坐下,“一辈子这么长,师父只希望你无忧无虑。”
林鸢为了不让师父担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
惟瑜大师只是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看了看时间,药应该熬的差不多了。
林鸢到了厨房,看着在火上沸腾冒泡的黄褐色汤药,苦的令人心颤。
她拿刀毫不犹豫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血流入药里。
汤药由最开始的黄褐色变成了鲜红色,闻起来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姜临跟着师父一起走进厨房,看着师妹手腕上的伤口,他赶紧拿了纱布,“别动,我给你包一下!”
林鸢咬着下唇忍痛点了点头。
惟瑜大师掏出两张黄色的符纸,幽兰色的火焰将纸张点燃,留下的灰烬用来入药。
林鸢白着一张脸道谢:“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