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道:“赵旭死后,御医房便起了大火,三十二位御医单日并未全部当值,却反常地聚集在御医房中,皆葬身火海,无一人逃出生天。
“此事事后,三十二位御医的家人便被人屠杀殆尽,倒不知,当真会有如此巧合么?”
她拍了拍巴掌,人群中便走出一个少女。
少女身穿麻衣,双手粗糙,显然吃了许多苦楚。
她扑通跪地,道:“民女,见过太后,见过摄政王。”
沈清漪道:“告诉诸位大人,你是谁。”
少女道:“民女的父亲是御医房近身伺候废帝的张太医,我父深得废帝信任,废帝死后,父亲便将我遣出京城,告知我带着这本密册远走他乡,我原是不知缘故,可如今,我却知晓了父亲地真正死因!”
她从怀中拿出账册,递到沈清漪的面前,沈清漪递入礼部尚书的手中,道:“尚书大人,还请替本妃察看此物。”
礼部尚书不知缘故,却还是翻开了那账册一看,不由得大骇,连忙扣上页面,不敢多言。
沈清漪道:“大人不敢读么?那就本宫来读!”
她随手翻开那账册的一页,扬声道:“永昌三十八年冬,正月初十,帝不适,漏夜入宫,为吾皇请脉,惊觉,吾皇患不育之症,悚然不已,遂谎称无忧,匆忙出宫。”
她每说一句,柳嫣的脸便是更惨白一分。
长鸣寺外忽然传出嘈杂之声,沈清漪却仿佛未曾听到一番,依旧冷若冰霜。
念罢,她抬起头来,将方才翻出的那页亮出众人,上面属于张太医的私印分外刺眼。
“柳太后,上面清楚地写了正月初十,御医房的火燃得突然,无人能提前预料,而你的胎相还不足七月——你还有何脸面称自己腹中之子是皇族血脉?!”
沈清漪向前逼近一步,接着狠狠将密册打在了柳嫣的脸上。
楚峥越懒懒地道:“柳嫣,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百官脸色微妙。
妄他们恭敬地唤了她那么久的太后,纵她在台上呼风唤雨,提拔赫予等人,甚至连她意图称帝都是敢怒不敢言,为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子一出生,慢慢从柳嫣的手中夺下权来借机打压楚峥越。
可如今,柳嫣腹中的孩子竟是个私通来的野种,毫无皇族血脉。
她手中要人无人,要权无权,竟还敢做起当皇帝的梦来了?
她凭什么?
当即,百官便是怒发冲冠。
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左散骑常侍当即骂道:“无耻yin.妇!佛祖脚下,竟敢混淆皇家血脉,先皇尸骨未寒,你怀着孽种,滥杀无辜,竟还意图称帝,当凌迟处死!”
他起了这个头,众人便纷纷道:“不错!天理昭昭,怎能让柳氏妖女称帝?天下岂不是大乱?!”
“抓住她!凌迟处死!”
千夫所指,众人不断叫嚣,沈忆年一摆手,无数衙役便上前,将柳嫣团团围住。
柳嫣环顾四周,风雪打在脸上,钻了心的疼。
片刻后,她却忽然笑出了声。
“沈清漪,眼下百姓都知道哀家今日出宫是因上天预兆,哀家登基,乃是民心所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难不成以为墙倒众人推,便能阻挠哀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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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