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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流放,沈清漪肝肠寸断,然而为了腹中孩儿,也只能继续勉强维持着皇后之尊,可身子却随着沈家死伤大半的消息愈加损害,显然已是风中残烛。
“皇后娘娘,您看您这些日子不吃不喝,对小太子也不好,又何必这样呢?”
柳嫣造访,面带忧心。
“这是臣妾从家乡带回来的杏酥,酥软可口,最是开胃,您好歹吃一口吧。”
沈清漪头戴抹额,瘦得惊人,显然已无多少活头了。
待杏酥下肚片刻,她便痛如刀绞,不过一个钟头,便有血拼了命似的崩了,染红了大半的床榻。
沈清漪痛不欲生,捂着肚子,指着柳嫣道:“你!”
柳嫣含笑而去,竟是无一人阻拦。
沈清漪拖着病躯前往求赵宪做主,却见柳嫣梨带雨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几乎要被淹没。
“皇后娘娘为了陷害臣妾,竟连肚子里的皇子都不顾,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是丝毫不像扯谎,御医检查了那杏酥,果真丝毫不见毒物,坐实了沈清漪的陷害。
有侍卫上前捉拿,沈清漪不断挣扎着,看着赵宪,不由泪流满面。
“你我结发夫妻,你当真便要如此对我?你别忘了,若非我为你牵制蜀王,拉拢太子,你早已死在他们手中!这些年来你献妻权臣,如今我助你登临帝位,不顾皇后颜面安抚临江王,你多年以来对我不闻不问也便罢了,临了临了……你竟还要将我活埋致死……赵宪,你究竟是不是人?!”
赵宪猛然拍案,骂道:“贱妇!你与那楚贼暗自苟且有了杂种,如今竟还理直气壮,毫不悔改……来人,即刻赐鸩酒!”
鸩酒下肚,沈清漪心如死灰,脑中如走马灯般闪过今生种种,不由自嘲勾唇。
她是何等聪慧,又是何等蠢顿之人,为了报恩下嫁,却将整个沈家都葬与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中。
沈氏家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的确做到了,可这恩情所换的代价当真是太大了。
为了小小恩情而埋葬了自己的一生,当真值得么?
“微臣,参见娘娘。”
忽有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扯回,再抬眼,却是再熟悉不过的摄政王。
直到看到楚峥越郑重佩戴腰间的香囊,沈清漪才幡然醒悟。
待毒发身亡,她如获至宝般紧紧抓着楚峥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若能重来,她愿忘却前尘情意,一心只为楚峥越而活。
随着她的端起,一缕芳魂脱身而起,徐徐隐匿于天幕之中。
魂归初始,姐妹兄长今犹在,南柯一梦还复来。
……
一切的一切在脑海中涌现,让沈清漪无助地伏在楚峥越的尸体上,泣不成声。
怪不得她今生自重生而来时,便只当自己是为了报恩才接近楚峥越。
她是何等的狠心之人,重来一世,前生唯一一次亲口坦白的悸动,竟也皆被隐没在了记忆深处,钢筋铁锁,尘封避世!
柳嫣一挥手,便有人将沈清漪身上的绳索解开。
沈清漪抚摸着楚峥越的头颅,将他抬起,抱如怀中,抚摸着他染血的五官,半晌,却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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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