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听完也沉寂了下来,她知道君长夜断然不会对她说谎,可她的心中还是觉得难受,就如在藏书楼的那一次一样,那种怒火攻心的感觉,她自己似乎都无法控制。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弄清楚,“夜,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是简单的易容了的,如果冷凝月没有认错人,那么就是说,她认出了你的本身,她是如何认出来的?”
君长夜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沉思了半响才道:“如此久远的事记不清了。”
如陌的小脸上也终于洋溢出了笑容,拉着君长夜的衣袖,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地道:“夫君,我们赚了!”
君长夜停下来,淡然地回头扫了一眼她:“姑娘一直盯着在下,如此无礼,也不知是谁教的规矩。”
“她是谁?你为什么要说谎?”如陌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开了君长夜的手,声音冰冷地问道。
平常的如陌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总是冷静睿智的,而自那日起的如陌却似乎总是格外的冲动易怒。就像是以往,如陌看到藏书楼中的情况,虽然断然不会容忍即墨梦蝶,但是也一定会问清楚缘由,而不是如那日一般不由分说便要剁手杀人。
“公子可曾记得十年之前在凤璃国边境的离凤山下,救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女娃?”那白衣女子面对君长夜的无视倒是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盯着君长夜,其中满是期待。
厅中不少人发出了哀叹之声,他们刚才可是离大赚一笔的机会只差了一步之遥。
“你一定便是那个少年,公子你再好好想想,那时候你自己也是摔下山崖,手臂断了,但是你还是将那重伤的女娃背出了崖底。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忘记了,而且当时你还徒手抓了兔子烤给我吃。摔伤腿的女娃还送了你一块血玉的玉佩……”那白衣女子听到君长夜断然的回答,有些焦急地说道,甚至想要伸出手来拉住君长夜的衣袖,“我是席元国冷凝月,公子你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女娃啊,公子你看看我,好好看看,定然能想起来的。”
“小女子也是看到公子太过激动,还请公子恕小女子无状!”那白衣女子声音婉转,盈盈福身,动作之间自然地带了三分的媚意,却与当初媚娘那种带着妖邪蛊惑的媚不同。她的媚意浑然天成,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因着君长夜这酷酷拽拽的一句话,如陌心中翻腾的郁气却是平息了一些。
如陌闭上了眼睛,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刚走到门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已经追了出来轻唤一声:“公子请等一等!”
君临天揉着如陌的青丝,他总感觉如陌最近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似乎特别的敏感。他和如陌之间是无数次历经生死建立起来的感情,他们可以说对对方是绝对信任。而如陌从那日进藏书楼看到他和即墨梦蝶之时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君长夜看着如陌明媚的笑容,只觉得就连压在凤璃天空之上的冥煞的阴云都散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如陌为了毒以外的东西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君长夜看着她鼓起的小脸却是轻笑一声将她揽入了怀中,勾起她的小下巴,亲昵地看着她正蹿着火苗的眸子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君长夜这才意识到如陌是动了真怒了,赶忙解释道:“冷是席元国的国姓,她应该是席元国的公主。而她说的事我倒是真的不记得,我自小跟着师父,经常要出去历练,受的伤不计其数,怎么会记得一次断臂的小伤,不过她刚才说起血玉的玉佩我倒是想起了一点。”
君长夜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他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冷凝月很笃定他就是当年那个人,而他也已经想了起来,冷凝月没有认错人。但是,且不说这十年他容貌的变化,就是他今日的易容虽然简单,但是不是熟悉他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很明显,冷凝月认出他来,靠的不是容貌,那冷凝月就是是靠什么认出他来的?
“她送你的血玉现在在何处?”君长夜想到的问题,如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冷凝月在当初送君长夜的东西上做了什么手脚。
君长夜想了想,除了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娃送了他一块血玉之外,便再也没有了更多的印象。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陌儿,你是怀疑她当初的那块血玉有问题吗?”
如陌点了点头道:“夜,你还记得那冷凝月身上的那个铃铛吗?当时她走动的时候,听到那铃铛声,我曾经有一瞬间的晕,我当时怀疑是错觉,现在看来,不一定是!”
“难道又与蛊术有关?”君长夜蹙眉,他之所以会想到与蛊术有关,是因为蛊虫大多数都是用声音控制的,而能让如陌感到晕乎的是铃铛声,他自然而然便将那铃铛声和蛊术联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