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陌看向君长夜,毕竟进来是为了找寻龙浔草救治他的师父君熙韫,所以还是要看君长夜怎么决定,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只要他想去,她便生死要随。
君长夜浓密的睫毛低垂微颤,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显然内心在作挣扎,最后终于开口道:“我们退出去,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其实我们想得已经很复杂。”洛寒似是在变相地安慰君长夜,显然他也是赞成这个决定,虽然有几分私心,但前路诡变难测也是事实。
如同来时的悄无声息,他们不留痕迹地开始原路返回,就在他们即将迈出云雾林时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这个人的出现十分地突兀,而且背对着他们,似是早就知道他们会从里面出来,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一样。
此人白衣白发,身体却不似老年人佝偻。
君长夜朝君诚使了个眼色,君诚会意抱剑走出,冷眸直视着那人的背影质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这才转过身,只见他鹤发童颜,面容清俊,气质不凡,一双仿佛能洞悉天下事的黑眸,却干净纯粹仿佛被雨洗的晴空,不含一丝烟火气,却情不自禁地想让人亲近。
看着如陌严阵以待的样子,他却若无其事地回道:“前日本来想着进林去将几天前发现的那株草药采了,但却发现了其中被人布置了繁复的阵法,而且阵中有人。今日想要入林,没有想到竟碰上了你们,敢问那阵法可还在?”
“这位前辈是说前日阵中有人?”如陌挑眉问道,虽然此人来历不明,但是总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得到一些蛛丝蚂迹。
君长夜揽住她,故作委屈道:“一直可不就是我这朵落随着你的情绪飘浮不定,流水无情啊。”
“但愿吧。”明光平淡的语气似是不看好他身边的少女。
“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如陌沉着脸问道。
君长夜沉着脸,冷冷地下令道:“将药丸毁掉,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明光道人没有想到君长夜说话如此无理,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怒色,相反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上绘墨竹,极其清雅精致,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光滑的木塞,倒出一颗翠绿剔透的药丸递给如陌:“这是我研制一种可以彻底去除暗疾的药。送给你们,随你们处置,有缘再见。”
如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人看上去亲近自然,似乎与天地万物溶为一体,到达了内力的最高境界返璞归真,但此人的状态过于完美,完美得太过刻意,这样看起来就有极力掩饰之嫌。
少女握紧拳头,冰冷的眼眸中一片坚定:“我一定会成功的。天命之女又如何?都抵过那人内心最深处的温暖。”
洛寒三人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气味永远是追踪最强有力的武器,所以明光留下这颗药丸是为了找出他们的所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不动手,也许他觉得一人不能独战那么多人,总之,现在一定要在他找到这里之前撤离。
“师父,你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天命之女?”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语气渗着冰冷的杀意。
三日后,君长夜和如陌从一家小客栈里走出,依旧是平凡地巫寨夫妻装扮,两人走在街上极为的不起眼,如陌挽着君长夜的手臂瞧着路边小摊上琳琅满目的银饰,小声说道:“都以为银饰是具有南疆风情的物件,其实在巫寨人的心中,只有情人亲手做的银饰才是最珍贵的。”
洛寒抢在如陌前面接过,淡淡地说:“多谢!有缘再见。”
少女一脸敬畏,全身绷紧然后鲜血从嘴角流出,滴在她胸前的衣服上。
虽然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出现在这里,还提到阵法,让他不得不防。
初晴立刻凑上前,发现自己也感觉到空气好像清新了些,但不如映星感觉得强烈。颇为不服气地瞪着洛寒道:“掩藏得够深啊。”
对方依然微笑道:“我活着不易,自然不会如你一样不珍惜性命,用这种伤已的方法破阵,那阵法我了两日已经推演出来,不过看你们毫发无伤的出来,再观你的身体状况,我就知那个阵法已破,不过是好奇有人竟懂得以力敌万法的之理。”
“大大的不妥!”如陌神色越来越灰暗,“居然是用这种方法,能使人呼吸顺畅的药丸怎么可能没有气味,就像薄荷提神一样,如果太重会刺激呼吸,但是如果刚好能调到人体可接受的气息呢。别忘了那个明光给人的感觉就是靠近他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明光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你只有两条路,成功或者死。”
回到原本租的不起眼的小院,君长夜命令龙卫守在外面,房间里只剩下如陌,洛寒,映星,初晴他们几人,君诚心智还不是十分成熟,所以君长夜也没有让他留下。
君长夜握紧她的手问:“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
明光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人外有人,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自己制出解药,我不会出手救你。”
在一柱香之后,小院已经静悄悄地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明光和一个白衣蒙着面纱的少女出现在这里。
待少女离开后,明光看着院子里的阵法和毒气毒粉,喃喃自语道:“你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