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知道了多少？”萧迟又笑了，可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以及握成了拳头，曾经有多么爱他，现在就有多么的心痛，“你们将天下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很有意思的吧……”

“的确如此，若非陛下遇到了王妃，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萧迟压低了声音缓缓说着，东福略作思考，也终于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没有了如陌的君长夜，他的人生定然不会像是如今这般幸福，他们这些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主子好的。

“还记得那个地方吗？”萧迟指着御园的一个小树林边，唇角的笑容里带上了一点的追忆，

萧迟要找的那个陈太妃，就在二楼，她正坐在床边绣着，她的青丝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银丝，脸上也不见了当年的容月貌，但是整个人却有一种岁月积淀的平和和淡然，她看了萧迟和东福许久，似乎没有认出他们是谁来？但是她只是认不出来，却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太多的疑惑。

那一年他十二岁，萧迟七岁，君长夜才五岁，从君长夜出生之后，他就从众多的小太监里被挑选了出来，送到了隐村里培养，等他学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岁了，只是他的武功在一次任务中，被废了，因为这个打击，他消沉了很久，他原先那肥胖的身材，也是那个时候自暴自弃而来的。

“自然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陛下的地方，”

东福扶着萧迟坐下，他自己却站到了萧迟的身后，并非他客气什么，而是一种习惯，以及一种观望，他总觉得马上要暴露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惊悚和可怕，他本能就选择后退和观望。

“我以为会是夜儿来找我呢……”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了床前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也示意萧迟和东福坐。

东福并无所觉萧迟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和心痛，他点了点头，“是啊，现在陛下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东福自然知道这荣华殿是什么地方，那不过是比冷宫好一点的地方，有吃有喝，却没有自由的地方，在后宫的西北一角，甚是荒凉。

“将军稍等，奴婢这就进去通报，”太监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应该是跟着陈太妃的老人了，但是他未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个侍卫就将他压到地上去，不让他动弹了。

陈太妃的瞳孔在看清楚萧迟面容的时候一阵收缩，她突地低下了眼帘，沉默了许久，然后又缓缓抬头，看向了萧迟，“你……知道了多少？”

“我不知道……”陈太妃依旧淡然，她缓缓摇了摇头，她怎么能知道呢，就因为他知道的并不算太多，所以她才能苟活至今。

“不过你去荣华殿做什么，难道还有细作混在荣华殿吗？”荣华殿虽然是冷宫，可是对于里面的控制并没有任何的放松，即便有细作还在，也不可能发挥什么作用了。

那个侍卫很快就从老太监的靴子里面，找到一个生了锈的刀刃，他藏着这个刀刃是要做什么？萧迟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们越过那个还在企图挣扎的老太监进入这个阁楼里。

“他在哪里？”萧迟再次发问，这一次他没能笑得出来了，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一点的杀意，“你觉得你的维护对于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陈太妃依旧摇头，目光却依旧流连在萧迟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眷恋，可却从不和他的目光碰触。

“你是先帝的妃子，别让我们用审讯的手段对付你，东福你知道的吧，他是许公公带起来的，他的手段只会比许公公还要狠，”许公公是先帝在位时，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个内侍总管，就是嘴巴再硬的人到了他的手上，一样能将他的老底儿都给撬开来。

“你总不想你安顺了一辈子，临棺材一脚了，还受这些罪吧，”萧迟的话越发地阴冷，那冷飕飕的煞气对着陈太妃狂飙而去。

陈太妃依旧不说话，她端起了茶壶，给萧迟倒了一杯水，“你受伤了……”她看到萧迟因为激动，而隐隐透出的血迹，再加上她极为灵敏的鼻子，她闻到了血的味道，她微微低垂的眸光里似乎隐藏许许多多不能为外人道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