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忠心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他知道的，也不消他知道。

“小女无状，还请娘娘恕罪，”贞娘拉着灵儿跪了下来，惶恐地看着如陌。

“是陛下的乳娘……”万嬷嬷立马回复到，她和贞娘都是宫里的老人，贞娘被放出宫后，她们见面的次数也少了，此次她回来，她多少也有些惊讶。

“让她进来吧，”如陌点了点头，经过万嬷嬷的提醒，如陌是记得贞娘的，半边脸被划伤的女子，贞静娴熟优雅动人的女子，也算是君长夜的半个长辈吧。

这其中的辛苦只怕馨竹难书，可是他并不后悔曾经在黑邺费了打量的精力，果然，一时兴起，成就之后，也回报了自己，否则他如今要面对的就是入不敷出的空虚国库了。

如陌没有穿宫装，只是一身浅色的家具服装，甚至因为要一直躺着，她发髻简单之极，甚至一半的青丝就那么垂着，那雪白的皮肤像是可以倒映出阳光一般，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清辉，洋溢着她怎么都无法拥有的从容和优雅。

而小皇子则是完全相反，娇气得很，不肯喝乳娘的奶，就是睡也喜欢在如陌怀里睡，如陌自然也不会嫌弃自己家孩子对自个儿的依赖了，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

在怀孕的时候，如陌也想绣一件两件的，可是君长夜不让，万嬷嬷也说，这么绣对眼睛不好，而她……其实对自己的针线也没有什么信心，她从小就专研医术毒术，银针倒是使得很好，可真要拿起针线，那还真是个未知数了。

现在孩子安然回来了，她的心落了地，却还有余悸，不愿意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大皇子爱睡觉，基本是吃饱睡，睡饱了吃，就是拉屎拉尿也不过啊啊一声，等宫女清理了，也就继续睡了，真真是好养极了。

“草民拜年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贞娘一进来就是行大礼，宫里的规矩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了。

“好吧，”如陌将安安放到了平平的旁边，又仔细地将被褥放好，这才在默默地搀扶下，走出里间，坐到外间的暖塌上。

“主子，灵儿姑娘前来拜见，”东福同样放轻声音说着，在如陌的屋子如今是没人敢大声的，因着如陌总喜欢把孩子放在跟前，孩子总是睡着，他们自然不敢扰了小主子的安睡。

“娘娘，您抱了这么久，手也该酸了，这鸡汤温度刚好，您还是趁热喝了，”万嬷嬷也知道如陌打算给小皇子喂奶，这鸡汤对于做月子的女人来说是最好的，产出来的乳汁也是好的。

“是，”秦宇点头，然后又与他说了一些隐村的事情，方才退下，其实他有些不解，君长夜在知道黑邺的事情之后，嘴角那一丝奇异地微笑到底是为什么。

“乳娘既然来了，就在宫里多住些时候吧，”如陌其实很满意贞娘的识相，她并没有倚老卖老，这点也算是成全了她和君长夜的主仆之义。

君长夜笑了笑，“朕会亲自去，”

“起来吧，乳娘不用多礼，”如陌轻声道，放下手中的碗，笑吟吟地看着贞娘，她如今和君长夜交心，对于君长夜的一切都会重视，君长夜的乳娘她自然是不会怠慢的。

“让她进来吧，”如陌和贞娘聊得还算投机，贞娘话不多，但每每有问必答，在针线上真的可以当如陌的师傅了，至于灵儿，如陌其实不是很有印象。

“至于灵儿妹妹，既然夜这么说了，等本宫出了月子，会帮着相看的，”

原来之前东福将君长夜的意思传达给如陌，如陌想着问问看灵儿自己的意思，想要什么样的人家，可是这灵儿却只知道望着她看，便是现代这样盯着人看也是很无礼的一种行为，何况是古代，所以贞娘才急急忙忙拉着灵儿告罪。

“不，我不要嫁给别人……不，我……我不想嫁人了，”灵儿恍惚了一下，突然听懂了如陌的话，咬着嘴唇无比委屈地说着，眼中含着的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看着就像是如陌欺负人了一般。

这下子就是万嬷嬷和东福的脸色也完全摆了下来，他们都很奇怪这个灵儿脑袋是不是抽筋了呢，怎么不经大脑的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哦，是吗，乳娘听听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嫁人了，”如陌笑了笑，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她的目光越温柔，贞娘身上的压力就越大，而灵儿就觉得越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