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儿手上接过雕酒之后,君长夜就拉着如陌上山去,在一个矮矮的土坡上,如陌看到一个横亘的石碑,可是石碑上却无一个字。
“这里是你……师父吗?”
如陌看得出来君长夜此时心里的复杂,不管是作为君长夜的皇叔,还是作为师父来说,君长夜对他都是极有感觉的,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海超过了对先皇的感情,毕竟先皇顾忌着权衡,顾忌着前朝,在他身上的精力极为有限。
而君熙韫却不一样,他是君长夜的师父,教他武功,甚至教他道理,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远多出于先皇相处的时间,可是此时却得知君熙韫喜欢他的母妃,也知道了那么多的旧事,君长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难过还是心疼了。
或许都有吧,君长夜轻轻叹了一口气,眉眼终于舒展开,“师父,我带媳妇儿回来看你了……”说着便把雕酒往地上撒了一点,然后自己喝了起来。
而如陌至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陪着君长夜,也说话,只是听着他偶尔说几句。
“我是在跟着师父学艺回来之后,才知道他是我的皇叔的,当时我很高兴,可是师父却告诉我说,他已经不是皇家的人,师父说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皇谱上他不过是一个早夭的皇子,不过他告诉我说,他很高兴是我的皇叔……”
“皇叔曾经告诉过我,他这一生,对不起两个女人,失去了一个,辜负了一个……”
如陌听得懂君长夜在指什么,君熙韫觉得自己没有守护好莲妃,又因为韩琦卿的陷害,辜负了独孤离。
“我师父……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虽然有的时候有些癫狂,对我却是真心的好,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身上还背负了那么多……”不仅如此,她还违背了独孤离对她的好,执意进宫,不管是君长曦还是君长祺,她都和皇家有莫大的牵扯了。
君长夜这话说的嗜血而真诚,他母妃的师姐,他师傅的女人,还有他女人的师父,他和独孤离之间必然要对上,而韩琦卿就是一个很好的见面礼。
“王爷……”
其实说起来,祥贵人比如嫣的月份更早,算起来也有九个月了,而如嫣满打满算也才七个月有余,不过生孩子这种事情,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生死难关,如嫣有这样的运道也说不定。
这些日子,每每从君长夜那里取出心头血来,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君长夜却不知道,如陌藏在衣袖的手臂上,那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痕,又或许他知道,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君长夜抱着如陌才刚刚落马,萧迟就迎上来了,他脸色沉稳,可是君长夜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有事了。
“走,我们去找君长夜……”如陌想清楚了之后,就想要去看看君长曦,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她留给君长曦的药还能维持一些时日,却没有想到提前发作了。
如陌沉吟着,想起了前面寻来的萧迟,定然还发生了变故了,君长曦没有子嗣,萧太后控制住他,是想要自己把持朝政,还是想要扶持谁?
她一直压抑在心中疲惫一下在君长夜的目光中暴露了下来,本来还想好好和君长夜说说话,此时嘴巴张了张,无力再说点别的什么了。
“宫里出事了!”初晴也不废话,用最简练的话,把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昨日嫣嫔和祥贵人同时发动,嫣嫔剩下一个皇子,而祥贵人却是难产死了!”
君长夜又带着如陌在村子里逛了逛,等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带着如陌回来,等回到府中,夜已经有些深了。
“怎么回事……”
“啪”一下,如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眼睛里涌起一层层阴影,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宁静,却是不正常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