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夜离开之后,初晴继续照顾如陌,她的眼中透着奇异之感,她知道如陌和君长曦之间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个想来传闻极为匪夷所思的镇宁王对她们家如陌还有这样的心思,那药有多苦,她是知道的,就是她也难以入口,可是他还能对如陌做到如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同样相信如陌会愿意醒过来的,落月谷的仇恨,还没有报,君长曦的病情还没有着落,她怎么都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她只是累了而已。
到了夜里,如陌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君长夜又过来喂了一次药,同样的方法,可是在她唇瓣里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他以为吻着吻着,如陌会恼怒地醒过来,可是这个磨人的女人,却依旧闭着眼睛不肯醒来,这导致君长夜更加地放肆起来。
初晴将热好的药端进去之后,就自觉走到了外间,在纱幔边站着,透过纱幔可以看到两个朦胧交叠的身子,初晴没有想太多,这个时候,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如陌好而已,至于这点清白,江湖儿女何至于放在心上,更何况,如陌怎么都是君长夜名义上的王妃。
初晴的对面站着的是萧迟,他看着初晴的目光从审视到讶异,最后到愕然,他一开始以为初晴敢做这么多丫鬟都不敢做的事情,只怕是存着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可是事实又不是,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媚色,在君长夜面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简单到利落。
而且此时,她看着君长夜的动作,脸上连一丝小儿女的羞涩都没有,仿佛这是多么平常的事情一般,初晴抬起眼,对着打量他的萧迟,给了一个淡漠的目光。
萧迟摸摸鼻子,有种被蔑视了的感觉,只能干笑了一下,瞥过目光,他似乎第一次这样招架不住一个女人的目光。
三天之后,如陌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初晴也可以给如陌喂些流食进去,如陌的脸色虽然不好,却也没有之前的那般惨白和死气沉沉了。
“谷主,我们还等着你,一起为落月谷惨死的人复仇,你这样睡着,叫我和暮烟如何安心,叫死去的谷主如何瞑目!”初晴的声音很轻,却也很恐慌,在三天之前,她可以说如陌会醒过来,可是这三天如陌却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初晴的耳朵一动,站起身来,继续在床边守着,而外间的丫鬟引着,君长夜又来了。
“醒了?”君长夜说着,声音中透露出来的气息叫如陌极为苦恼,似乎没什么意思,又似乎包含诸多的意思,可是她却无法接收。
比起前几日毫无血色的唇瓣,此时的唇瓣带着点红润,微微张着,仔细看,甚至能看到里面微微莹白的牙齿,君长夜附身,目光从如陌的额头流转到眼睛,鼻子,嘴巴,又转到了她白嫩的脖子,那里清晰地一个咬痕,说明着他数日之前的心慌和意乱。
“我只是睡了一觉……”如陌咬着嘴巴,她是真心觉得无辜,怎么她累了睡了一觉都犯着他了,真是难伺候!
如陌扶着脑袋,对着这样的初晴很是讶异,在如陌看来,她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可是初晴却是如此大的反应。
君长夜进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如陌极为无辜的眸子,闪闪的水雾,干净之极,染不进世间任何一点尘埃,她醒过来还没有多久,看到突然进来的君长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张清瘦的脸上,几乎只能看出她的大眼了。
沙哑的声音,截然而止,君长夜给如陌点了睡穴,他不想在如陌口中听见君长曦的名字!可是他却不知道,如陌向来管君长曦叫做清辰的,而能被这样叫着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傍晚时分,如陌终于完全地清醒了过来,而一直守着的初晴,经过这些日子的担心受怕,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抱着如陌又是哭又是笑的。
他眯着眼睛走到了如陌的面前,两个指头将如陌的如陌的下颌微微抬起,让她对着他的目光,避无可避。
“睡了一觉?”初晴瞪圆眼睛,气势非常,可是她眼角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就有些好笑了,“有谁一觉睡了七天的!”
如陌抬起眼睛,看着君长夜没有惧怕,没有逃避,只是疑问,似乎不明白君长夜的怒火,她确实不明白君长夜的怒火,按说,她这样的王妃,肯定不符合他的意,他是那样的骄傲,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她死了,不是正好吗?
说着初晴还不解气地想要去揪了揪如陌的脸,可是那种脸瘦得初晴都不好意思下手,只能气哼哼地再次放下。
目光再次回到了如陌的唇瓣,君长夜轻轻附上,将药水渡入如陌口中,安抚着她吞下,可是这次如陌的舌头不再那般的木然,微微动作着,似乎很是不习惯口腔里多出的这个东西。
“去把药端过来……”君长夜这是要喂的意思了,这些天来,都是君长夜给如陌喂的药,初晴都已经习惯了,转身就去端药,然后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