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撑开伞面,挪到卫建恩头上,“老将军,山上凉,我们走吧。”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将近半个时辰,阴雨天气,老人家身体不一定扛得住。
卫建恩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坟堆,撑着楼慎的手臂,缓缓站起来,“走吧。”
是该走了。
马车先是到卫家,而后径直驱车送南蓁和冬月回宫。
昨夜南蓁没回,萧容溪依旧宿在她宫里。
早间刚批完折子,就见南蓁从圃边绕过来。
鞋边沾了黄土,面容略带倦色,伞也撑得东倒西歪。
萧容溪走过去,伸手将伞接了过来,打在两人头顶,又搂过人的腰,承住她的身量,“去祭拜过了?”
“嗯。”
南蓁半靠在他身上,简单说了说昨天的谈话,又不免提到卫建恩的状态,有些担忧。
萧容溪拥她进屋,一边倒茶一边说,“死生之事,我们都看得多了,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难免也有不舍、低落甚至慌乱。但,该来得终究会来。”
南蓁默。
萧容溪将水递给她,又拍拍她的头,“朕一会儿让俞怀山去趟卫家。”
即便卫建恩拒绝了,但他知道南蓁还是想尽一份力的。
“好。”
南蓁抿了抿醇,卷了些茶水入口,靠在萧容溪身上休息不过片刻,就听到院中脚步匆匆。
抬眼看去,小桂子堪堪停下脚步,垂首道,“陛下,钟粹宫出事了。”
两人俱是一愣。
若非大事,小桂子也不至于这般惊慌。
南蓁挺直脊背,“什么事?”
“贤妃娘娘……没了。”
“什么?!”
两人往钟粹宫去的路上,小桂子讲清了来龙去脉。
“今早钟粹宫宫女扫洒时,发现荷池里的浮着一个人,捞起来时才发现是贤妃娘娘。太医来看过,身体都凉了,初步判断昨夜子时应该就溺水了。”
南蓁拧眉,“好端端的,怎会溺水,现场什么情况?”
她初入宫时,曾试探过贤妃。
贤妃有武功在身,不是轻易能被暗算的人,况且钟粹宫宫人众多,一宫娘娘落水,不至于连呼救都听不到,等到现在才发现。
“已经勘查过了,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像是贤妃娘娘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听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银夏说,她昨夜似乎心情不好,喝了点酒,早早便歇下了。”
“今晨银夏进去房间时,发现床上没人,遍寻不得,根本不知贤妃几时出的门。”
这个时辰才发现,根本救不回来。
萧容溪和南蓁抵达钟粹宫时,荷池旁已围了不少人。
消息并未传开,别的宫还未来人。
萧容溪命人暂且将消息压了下来,看向躺在地上,面色灰白的人,问,“查清楚了吗,确定是意外?”
“回陛下,”负责勘查的人道,“从目前的迹象来看,确实是意外,不过臣建议再查查钟粹宫的宫人,以及贤妃娘娘近来的饮食习惯,行为举止,避免有漏。”
萧容溪抬抬手,示意他去办。
这些人动作很快,午间便带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