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局势只会更加不好控制。
全县离京城近,玉娘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可近来有消息称,陛下在普陀寺祈福的时候,身染恶疾,朝臣忙都忙不过来,谁会有心思关注小小的海棠县。
更何况,海棠县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出过事情,又怎会入上头那些人的眼呢?
玉娘听了他的话,终是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两人已经起疑了,能查到多少很难说。
而自己这边,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今晚动手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钱三眯了眯眼,眼角的痣更添阴狠,“只要把他们都放倒了,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对付这一行人,他不会掉以轻心,到时候一定会用最烈性的迷药。
玉娘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拳头,“未免夜长梦多,那就今晚吧。”
“我会早些做准备。”
这一番话,并未避着后厨中其他人,可他们却见怪不怪,依旧干着手中的活儿。
玉娘正要再嘱咐些什么,惊闻脚步声靠近,两人同时回头看,竟是飞流撩开帘子进来了。
“老板娘,”飞流对上他们的眼神,没有丝毫诧异,自顾道,“我来要些热水,两个房间都送。”
玉娘和钱三早在他进来时就敛下了眸中的情绪,笑道,“行,我一会儿就让人送上去。”
她还关切了一句,“出门一日赏海棠,想必诸位都累了,泡个脚,好睡觉。”
飞流笑了笑,“是这个道理。”
他说完后,便不再久待,冲玉娘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钱三的嘴角亦逐渐耷拉下来,压低声音,“一会儿我上去送热水吧。”
“嗯。”
外面有客人叫唤,他立马就出去招呼,“来了,客官!”
身形干瘦,步子轻盈。
玉娘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头却并未舒展,“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月光照着行人归家,柔和中又带着几分清冷。
客栈外的枯枝有乌鸦停靠,对着长空鸣啼两声之后,又别枝而去。
南蓁和萧容溪的房间早早熄了灯,俞怀山和飞流屋里也不见亮光。
钱三手持蜡烛,沿着密道往上走,没发出一点声音。
南蓁没有猜错,两间屋子中央藏了一个暗道,宽约摸半丈,足够两人并肩通过。
钱三摁下机关,原本封闭严实的墙面悄然出现一个小孔。
一支细长的麦秆穿过小孔,里面冒出汩汩白烟。
烟色并不浓,似有若无。
但这是顶配的迷药,轻易不拿出来。
也就是钱三为了保险,未免两人中途醒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空气缓缓流动,像一滴水汇入河流,悄无声息。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迷药放完,钱三也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静静地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确保药效发挥。
他盘算着时间,摸索着摁下一块砖,小孔逐渐变大,最终展露出一扇门。
钱三猫着身子,进到萧容溪和南蓁的房间,看向床上起伏的两团,嘴角轻勾。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掀开床幔,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双目紧闭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