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随之起身,“娘娘慢走。”
“留步吧,”贤妃抬手,“不必送了。”
一行人顺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逶迤而去,南蓁站在廊下,目送贤妃离开,表情无恙。
“娘娘。”
冬月站在南蓁身后,问道,“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吗?”
“没有证据,追究不下去的。”
南蓁眯了眯眼,“陈家暂时倒不了,贤妃的地位也就不会改变,后宫之中,她想做的事,也都能做成,顶多近期收敛些罢了。”
冬月有些不安,蹙眉道,“可若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地化险为夷,手段隐秘些,怕是防不胜防。
南蓁倒是没那么多担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得越多,暴露得越多,她不敢的。”
后宫中女子的底气,不是位分带来的,而是娘家势力给的。
至少在陈家缓过来前,贤妃都会夹着尾巴做人,不会轻易出手。
“行了,别纠结这个了,”南蓁转身看向冬月,“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冬月立马道,“娘娘稍等,奴婢立马去做午膳。”
“嗯。”
南蓁点点头,在冬月跑去小厨房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窗前有阳光透过,能看到不断在光路中翻飞的细小尘埃。
南蓁落座在窗边,拿出还没刻完的木雕,仔细看了看。
有些渗入木纹里的血迹是擦不掉的,只能尽量在不影响外形的前提下刨除掉。
南蓁手指受了伤,雕刻的进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有时间了就拿出来刻两刀,累了就放在一边,去御书房或是紫宸殿坐坐。
直到三日后的傍晚,她终于收到了青影传来的消息。
明月阁今日有些不寻常,只怕入夜后会有异动。
南蓁匆匆用过晚膳,跟冬月说了一声,便径直出宫,往明月阁去。
太阳西沉,照在青色的瓦片上,泛着一层光。
等光线逐渐暗淡下去,天也开始由灰白色转为墨蓝色,最后消弭于一片漆黑当中。
今夜有月,可只露出一个时辰,便被西风吹来的乌云挡住了。
伸手不见五指。
淅淅索索的声音自院中响起,轻如夜间行走的猫儿,似有似无,断断续续。
在众人熟睡的子时,暗道门口,悄然晃过几个黑影。
他们绕着院子观察一周,最终在一处不显眼的假山前驻足。
假山旁引了流水,潺潺而出。
一只手蓦然摁入细流中,将规律的水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