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赶紧扶起了地上的翡翠,跟嬷嬷和小厮一起眼神狠厉地盯着明月。
明月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主仆,“哼,在我家门口指着我鼻子说道明家,还骂我,谁给你的资格?穷山恶水的刁民我没见过,仗势欺人不知廉耻的主仆今日倒是见了,都给我滚!别站在我家门前脏了我明家的土!”
小姐没料到明月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后宅妇人难道不都是只动嘴的吗?
她受惊不小,被嬷嬷搀扶着,嘤嘤嘤地啜泣着说:“表嫂,我们是远道而来,专门来看姨母和表哥的,你怎么能把客人拒之门外?我的丫鬟是口无遮拦了些,但有我这个主子教训她,你怎么能动手打她?你脑子不好,我不跟你计较,快让我们进门去,别在门外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
明月没有理会小姐的嘤嘤嘤,更没接小姐的话,她对着乡亲们高声说道:“大家不知刚刚听没听见,他们主仆说咱们都是穷山恶水的刁民,还说村长不给这位小姐行礼是不知礼数,大家来评评理,村长好歹是长辈,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尊老爱幼,这位小姐不老也不幼的,我是不知给她行礼是哪门子的礼数!难道大凉的礼数真有这么一条儿?是我孤陋寡闻了?她的丫鬟骂我是傻子,之前我确实脑子不好,我不计较,可是她竟然说我娘死了就没有明家了,说我明家已经变成了她们牧家的产业,大家来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婆婆和相公都没说这话,她一个别人家的下人凭什么说,你们说她那张破嘴该不该教训!再者,最主要的,这位小姐口口声声来看她姨母,我都说了她姨母在牧家,她偏要硬闯我明家,到底是何居心?!”
小姐的哭声一顿。这人,现在的傻子都这么会怼人的吗?还句句都抓重点,竟然都没被自己的质问带跑偏!
她被明月怼得毫无招架之力,看情况不好,赶紧扯了一把两个丫鬟,示意她们跟自己一起哭,这样的情况示弱才是最管用的。
这时,群众们的情绪已经被明月煽动了起来,有几个妇人已经上前开始赶人,谁管他们哭不哭!
还有几个妇人大声嚷嚷道:“男人们都给老娘回家去,别在这儿看狐狸精表演,免费的也不许看。”
“哼,不占理了就开始装柔弱!谁惯着你!怎么?你们是不是还要回家告状找家长啊?!”
“嫂子,走,回家把狗放出来,对付这种人就得让狗撵出村子,以后都不许他们再进来!”
村长的两个儿媳首当其冲。
“对,回家放狗。”
“对,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嘛,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以恶制恶。”
小姐彻底傻眼了。这群人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嬷嬷赶紧拦在小姐面前解释,“大家误会了,大家不要听那个傻子的一面之词啊,她冤枉我们,你们听我解释。”
“表姐?”这时,人群外传来牧云河不确定的疑问声。
他挤到人群中,看了看小姐,再看看一脸满不在乎的明月。
“云莲表姐,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招惹上了我嫂子?”
明月哼了一声,“表姐?是够婊的,茶艺表演炉火纯青的,云河,你带他们回家去吧,别让她在我家门前演,我看见了拳头就特别痒!”
牧云莲这下不再压抑情绪,呜呜呜的开始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嬷嬷在一旁跟牧云河告状,“二爷,你不知道,你这个嫂子简直不可理喻,我们来看你们,她不仅不让我们进门还出手打人,你看翡翠被她打的。”
都不用明月解释,村民已经站出来把事实又讲了一遍。
牧云河最见不得这个表姐哭,他看了一眼明月,柔声对牧云莲说:“表姐,这的确不是我们家,我娘在家呢,你快别哭了,跟我回家去见我娘。”
明月挥挥手,“大家等下把狗都牵到牧家门前,在那儿等着欢送这位大小姐,我累了,回去睡一会儿。”
牧云河扶额,“哎!嫂子,我替表姐跟你道歉,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明月继续往家门里走,脚步都不带停顿的,“她得罪的不是我一个人,她们说王家村的人是穷山恶水的刁民,你要道歉跟每家每户去说,去请他们原谅,别来打扰我。”
牧云莲哭得更伤心了。
嬷嬷收到暗示后指着明月的背影骂,“那话是翡翠口无遮拦说的,大小姐可是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啊,她这是冤枉大小姐,大小姐自打到这儿就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的,二爷,你看看,哪有她这样坑自家人的?还叫上外人一起欺负咱们,这简直是恶妇啊!快叫大爷出来,让大爷管管她吧。”
牧云河看着明月的背影重重一叹,“哎,走吧,表姐,跟我回牧家说。”
牧云莲没动,站在那继续哭。
嬷嬷也依旧站在那没动,“二爷,你们虽说是被赶出来了,但也不能就这样任这个女人欺负啊,这要是不给她点教训,这以后你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呀。我去找她理论。”
牧云河深深地看了嬷嬷一眼,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去吧!先说好,这是你自己找事儿的,跟我可没关系,回头你真正的主子问起来你可别像刚刚一样颠倒是非!”
牧云莲终于哭够了,抽噎着说:“金嬷嬷,好了,咱们先去见姨母吧。二弟,走吧,上车!”
村民们见明月关上大门后就散得差不多了,村长看着牧云河跟那位小姐上了马车,对身后剩下的几人摆摆手,“算了,一个被娇生惯养宠坏了的小丫头,不跟她一般见识,都回家吧。”
马车上,牧云莲从车厢内的桌子下拿出一个钱袋塞给牧云河,“我偷偷给你带了些银子,你是不是都没银子出去玩儿了?这些你拿着,别告诉任何人。”
她又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大包袱,“这是给三弟的,等下你帮他悄悄拿进屋去,别让姨母看见,否则她又要生气,我给你们拿这些我娘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表哥的伤怎么样了?我还给他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我给姨母带了一些清火的茶,这次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姨母和表哥的身体好了我再回去,免得我惦记你们惦记得整夜的睡不着觉,刚好顺便教教三弟,他不是对那些坐立行走的礼仪最感兴趣嘛,来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没人教他了,你说姨母也是,当初怎么就一气之下带着你们来了这儿呢!我爹就是说了几句气话,还能真的分家不成?姨母怎么就不为你们想想,再说,还有我娘在,怎么会不管你们。”
牧云河撩开车帘看向外面,眸底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转头对上牧云莲便嘿嘿嘿笑得没心没肺的,“还是表姐对我们好。到了,走吧,进屋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