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在最西边的竹林后面,已是深秋,下午的风吹的人凉飕飕的,竹叶被吹的刷刷响,竹影摇晃,叶落纷纷,平添一股凄凉的味道。
戒律堂的门是开着的,上头坐着一个器宇不凡的男子,身穿深蓝色长袍,袖口绣着一圈海潮纹,袍身金线绣着淡淡云纹,长发束在脑后,两撇胡子挂在嘴角,看着年纪应该有四五十岁。但身材健壮,倒不显老。
他的左手边,段沐风立侍身侧。
祁樾猜,这人应该就是长临山庄的庄主段苍了。
进入戒律堂,走到段苍身前十步远的距离,沈瑾瑜双膝跪地,抬手做个了礼,祁樾跟着他跪下,做礼,
“弟子沈瑾瑜,见过师傅。”
“弟子祁樾,见过师傅。”
“嗯,”段苍颔首,声音粗犷有力,“叫你们来,应该是知道为什么吧?”
“知道,”沈瑾瑜淡淡道。
段苍眼神挪到祁樾身上,“你叫祁樾是吧,”
祁樾:“是,”
“女子该以温柔自省,动手动脚实在不雅,偌大个书架你也能推倒,本是些小矛盾,又是同门师兄,何至于动手?此事传出去,不是让别的门看咱们长临的笑话?”段苍长叹了口气,“对师兄有此粗行,你可知错?”
错你六舅我错。
祁樾看着段沐风,他又端上了一派斯文相,看着祁樾的眼神好像再说,‘没事儿,师兄大度不跟你计较,你看跟我动手,受罚的还只能是你,’。
可祁樾心里明白,这个段沐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纵使心里把他入土的老祖也揪出来骂了,但祁樾面上却作出了深深地懊悔和愧疚,她对着段沐风行了一礼,“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无礼!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又对着段苍低下了头,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发丝遮挡住了祁樾的眼神,没人看见她眼神的不服:我错了,我装的。死老头有本事罚死我,不然下次把你儿子揍成猪!
“嗯,”段苍对于祁樾的认错态度很满意,“同为女子,你该好好学习一下你岳灵师姐,知书达理,温柔善良,一坐一形皆为礼数,”
祁樾:“是!弟子一定向岳灵师姐看齐!”
“认错态度倒是积极,”段苍转眼看向沈瑾瑜,“瑾瑜,入军营一事你不想便不去,无人可强迫你,不必置气,但是好好说话嘛不能老是冷言冷语容易起争执,”
沈瑾瑜:“是!”
“罢了,本是小事,你师兄也没想着跟你们计较,今日便罚你们跪在戒律堂思过吧,跪到子时,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长临山庄虽是武家,但也不是什么都靠武力说话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祁樾和沈瑾瑜齐声道。
说完,段苍便起身走了,段沐风跟在后面,眼神里颇为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