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云柏渊和周崇月坐在餐桌前,一旁摆放着红酒,她走近拉开椅子道:“喝了酒今晚怎么开车,不会又歇在别墅吧,明天要上班,这边不太方便。”
“等会儿让李叔送你们。”云柏渊发话。
云糯点点头,落座。
周崇月将剔好的蟹肉放进她面前餐碟里,见她神情恹恹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温声询问:“怎么提不起精神,身体不舒服?”
“我看是睡太多了。”云柏渊开腔。
云糯不以为然道:“白天睡再多,晚上我也照样睡得着。”
“仗着年轻便有恃无恐,等你到了你三叔这个年纪就知道——”
嗯??什么?云糯眨一下眼。
空气安静两秒。
云柏渊拿起醒酒器给周崇月倒上,面色如常地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什么叫思虑过重,寝食难安。”
云糯想笑不敢笑,正要开口,却听身旁人不疾不徐道:“云董常年修身养性,心顺气和,大概再等十几年,看待人情与事物,也比我们这些晚辈要通透的多。”
“这倒是实话,如不通透,横竖只能给自己找不痛快。”云柏渊说着把矛头指向云糯,“尤其是子女教养,做父亲的,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最后连后悔都来不及。”
“爸。”云糯清咳一声。
周崇月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示安抚,然后伸手给云柏渊倒酒,“不为人父,但我深知其中不易,良言我会谨记于心,这杯敬您。”
最后的敬语,显得尤为郑重。
一时无言,云柏渊听完没说话,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两人酒杯相碰,喝完继续吃菜。
话题结束,云糯坐在一旁,看他们喝酒闲谈,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同居的事,她知道父亲心有不悦。
所以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周崇月听的,明面责怪,实则暗含无奈与忠告。
云糯有时会感到自责,因为她,让云柏渊与周崇月之间的关系,从以前最纯粹的朋友,变成如今不得不掺杂着一份父爱的私心。
换而言之,在这段感情中,她才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一个。
回到檀园刚过八点,天气闷热,云糯换好鞋就去卧室拿衣服准备洗澡,周崇月来到身后,手臂擦过她耳畔,从衣柜中替她取了一件宽松的男士睡袍。
“洗完我给你上药。”他说。
云糯微微一怔。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周崇月静静垂目,柔和的目光落在她发顶,眼底带着丝无迹可寻的晦暗,还有自责。
云糯没有深究他是如何发现的,只低了低头,闷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怪我。”
昨晚在书房,是她挑事在先。
头顶人发出很轻的一声笑。
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后腰,再往下,是需要上药的位置。不敢去碰,大抵是很疼,所以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可以遮挡,也会舒服一点。
对于周崇月的洞察力,云糯领教过无数次,总之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捂得再严实,也等同于掩耳盗铃。
不过这件事,她真的羞于说出口。
毕竟有句话叫,自作自受。
*
嗯,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所以三叔要不要考虑在书房添置一张软塌之类的,满足一下小朋友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