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月影嘀咕了一声。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银面将军看起来有些眼熟?”
但银面时刻戴着银面具,怎么才能看出眼熟?
沈潇还以为月影在说笑,但月影又道了一句。
“我说的是身形,你们不觉得吗?”
沈潇看过去,在看到高头大马上的将军银面时,也愣了一下。
而她白叔这时,声音低压着说了一句话。
“不只是银面,你们再看看那位公主。”
公主坐在銮驾上,有薄纱隔在外面,面上更是另戴了一层面纱,五官脸型是怎么都看不清楚的。
但沈潇只定睛这么仔细看了一眼,心跳就加速起来。
她睁大眼睛,转脸看向白琛。
“是恬.”
“嘘!”
沈潇被止了声,但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就算看不清五官,她也不会看错銮驾里的人。
那不是旁人,不正是恬恬吗?
白琛带着沈潇和月影,在公主銮驾过去之后,进了一家小茶馆,三人坐在了角落里,听见茶馆里议论着的全是关于公主的事情。
但沈潇完全听不见旁人说话,她只问白琛和月影。
“是不是她?是不是他们?”
月影还有点犹豫,但白琛道了一句。
“我想,九成九,就是。”
“可不是传闻里的公主,还有那黄太监找的公主,不是十八九岁吗?”
恬恬才多大年纪?
沈潇兀自不敢完全相信,可白琛突然点了她一句。
“若真是他们,阿潇你如何想?”
沈潇忽然就笑了。
她能走到今日,若不是秦恬秦慎两次三番地帮她,她还在书院里打转。
就算不为了沈家军,不为了父兄的荣光再次焕发,不为了她自己寻到一条光明的路,他们只要需要她,她就该去尽她所能。
“我以为,这可能是老天爷给我们指的路。”
这话一出,白琛就笑了起来。
“巧了,我也这么想。”
沈潇和白琛对视了一眼。
还是月影道了一句,“可如今,我们该怎么才能见到公主?”
原本公主就是居于层层院中的贵人,眼下公主现身,朝廷必然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肃正军不可能不加强公主身侧的巡防,一般人没有门路,如何见得了公主?
沈潇最多只能试着给青州送信,辗转交到秦恬手上。
可现在青州还在朝廷治下,公主却在肃正军的地盘里,两厢互通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还很有可能牵连到尚在朝廷为官的秦贯忠。
“肃正军最初是兖州的书生领着不甘的百姓起事,我们若是寻书生找个门路,会否能快一些?”沈潇试着问了一句。
白琛思量了一下,指了她身后。
“你瞧,那有个人。”
沈潇转身看去,就在她身后的这桌上,背对着她坐了个书生打扮的人。
他恰自己坐了一桌,似乎在等人。
沈潇略一思量,“我先找这个书生探探口风。”
她说着,就坐了过去。
“敢问这位先生,可是兖州本地人?”
话音未落,男子忽的柔声笑了一声,转头看来,温润俊美的面庞落进了她眼中。
“我恐怕不是沈姑娘想找的兖州本地书生,但沈姑娘若是想要见到故人,我可以代为传话。”
沈潇张口结舌。
“李、李大公子?”
李维珍伸出修长的手指,数了数。
“管事、登徒子、干货铺掌柜今次,我在姑娘着,又成了书生了吗?”
沈潇:“.”
说对不住,还来得及吗?
她真不是故意认错他的!
一旁的月影还努力忍着,白琛已经笑出了声。
沈潇暗气,但道歉的话还是要说,“对不.”
话没说完,青年就大方地道了,“无妨。”
他向沈潇看过来,不知怎么,那定定落下的目光,让沈潇有些微妙的感觉。
他看着她道。
“既然李某又同沈姑娘得以再遇,我想这次,一定会让你记住我的。”
他嗓音是一贯的温润悦耳,但落在沈潇耳中,她竟然不自在地干咽了口吐沫。
*
小茶馆不远处的高高酒楼上。
这酒楼险些在战事中被毁,幸而掌柜力保,保全了下来,如今修缮一新,成了兖州最大的酒楼。
公主的銮驾在楼前的街道上经过,此间早就被兵将清肃了许多遍,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不欲在下面人挤人,在雅间中坐看公主的銮驾经过。
小二端了酒水送了上来,看到房中几位锦衣华服的客人,虽不知他们从而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必会留下不少钱财。
小二识相地奉了酒就退了下去。
雅间里,魏成堂小酌了一口。
“就算是再寻常就酒水,遇到了令人心下愉悦的好事,品尝起来,也如仙露琼酿一般。”
他说着,看向站在窗口向下看去的长子,长子负手立在窗前未动,亦沉默着没有言语。
魏成堂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公主的銮驾恰就走到酒楼正下方,看不见銮驾里的公主,只能看到气派的轿辇顶部的金丝绣。
“那小姑娘还真成了公主,接下来,秦贯忠那边也快了,魏家就在青州,我想这种时候,就算明面上我们不能做什么,私下里,总还是要做点事情的。为了肃正军,更为了这位公主殿下,莫要公主把魏家,尤其是你,忘了才好。”
他说了长长一段话,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
长子不知怎么,目光仍旧落在那公主的銮驾上面。
銮驾被簇拥着渐渐离去,他的目光好似还追着向前,眸色令人看不出情绪。
“谋先?”魏成堂不禁叫了他的表字。
话音落地,他才回了头。
魏成堂以为他没听到自己方才的问话,正要再重复一遍,却听见长子开了口。
魏云策缓缓收回目光,微微笑了笑。
“父亲所言极是,魏家还得继续做些什么才好。”
魏成堂点头,正要与儿子商议,能为肃正军这位公主做何事。
而魏云策则端起酒杯给他父亲满了杯。
“这些不过是小事而已,父亲不必操心,儿子自有安排。”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