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子低声道。
“彼时拖拽我的两人,都是那广诉军的侍卫!”
这话落地,秦恬和魏游都没有半分意外,两人同时有同一个感想——
果不其然。
*
这一场夜雨淅淅沥沥下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不过朱汉春请去的人都是些男子,早些晚些倒也无所谓了,只有何老先生上了年岁,又操心军中加上赶路,颇为疲累,这边雨一停,张道长就送何老先生回了宿处。
朱汉春周道地邀了众人品茗,又一一将众人送至门外,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里。
院中原本和乐的气氛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四下静到落针可闻,下人都不敢上前,唯有时常伺候在朱汉春身侧的一人,小心翼翼走上了前来。
他手里端了一只精致的鸡翅木托盘,上面用金色丝绸覆盖其上,丝绸揭开,里面是七八枚木牌,每一枚牌子上都刻了名字,一眼看去,皆是女子之名。
“主子今日让哪位侍奉?”
朱汉春看了一眼牌子,就摆了手。
伺候的人知道他今日不顺,对牌子上的人也就没有兴趣了,可不似前些日,尤其刚学着皇宫里的皇帝,每日翻牌的时候,总是兴致满满。
朱汉春转了身,信步走到了窗边,从窗边的案台抽屉中,拿出一只手指大小的细长瓷瓶。
他轻轻摇了摇那瓶身,瓶中有细纱一样的粉末声响起。
“可惜,没用上。”他啧啧了两声,目光向窗外看了过去,残留的雨水自檐下滴答落下最后的几滴。
“多及时的一场雨,但没有留下要留下的人,又有什么用?”
说话间,整个院落就像被噤声一样,没有一丝响动,连雨声都停了。
伺候的人原本要将托盘拿下去,却也在此时没敢动弹,只是在朱汉春看过来时,轻声道了一句。
“您要的人,一定会有的。”
朱汉春笑了一声。
“也是。”
那下人暗暗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忽的想起上一次在这密谈的山庄里,主人看上了一个厨娘,想要解解馋,却没能成行。
他不由地多问了一句,“要不要小的替您寻个替代来?比如肃正军的厨娘?”
朱汉春一听就哼笑起来。
“那可不行,上次是上次,不过是玩玩罢了。这次可是父亲给我的要事,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下人还以为他今日就这么忍了,不想他又道了一句。
“外人就算了,今夜就把那个茶娘叫到我房中来吧。”
那茶娘可是个有家室的女人!
但下人不敢质疑,只能照办。
*
广诉军朱氏的院中发生了什么,秦恬并不能知道,她只晓得自己接下来这几日,都不准备再踏出自己的院落半步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尤其是这种战事的关头,和这群刚刚达成了微妙平衡的人。
但她这般打定了主意,竟还有人找上了门来。
常子就在门房,他过来禀告秦恬。
“那广诉军的朱少首领,亲自提了点心来拜见公主。”
魏游一听就冷哼一声。
“还不知是什么点心。”
最最不知道的,是广诉军朱氏父子,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他想到此前秦恬不动声色的婉拒,看了过去。
于此一道,公主可比自家公子娴熟多了,若是公子,多半不会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拒绝,但公主却是不同,公主面子薄,从前还容易被人挟制,但如今却渐渐于从前有所不同,她开始既能把话说圆满,又能把事情做到。
魏游看向公主,果听她吩咐道。
“点心收下,再去把我们灶上新做的点心,也给朱汉春送上一提,但告诉他,我身子不适需要休养,近来都不见人了。”
常子应下,“是。”
*
常子不愧是秦恬身边当差最久的小厮,最是领略了自家主子的心意。
当下麻利地收了朱汉春的点心,还把人请到了偏厅奉茶。
就在朱汉春以为今日能见到公主的时候,常子及时出现,将公主吩咐的点心送了上来,还甚是好声地道。
“殿下连日赶路,也不免疲乏,近日恐都无法见人了,公主吩咐少首领也要好生休歇才是。”
朱汉春再次碰了个软墙,出了门脸色变幻了好几番。
“难不成,父亲交代我的事,要黄了?”
他目光不由地向远处正在交战的徐州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兵家必争之地的徐州城,那巍峨城墙,好似就在眼前,朱汉春眯了眯眼睛,目光自远处收回,从公主的门前一掠而过。
他哼笑一声,嗓音极低地道了一句。
“这个不知真假的公主,还真有些意思。”
今天木有四千了,明天争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