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恬敛了神色,却见刘嬷嬷身后又进来一人,正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萧芸。
两人联袂上前给秦恬行礼。
秦恬看着两人态度,尤其是刘嬷嬷的态度,简直转了半圈。
“姑娘安好。”刘嬷嬷老脸含笑地行礼。
秦恬:“.”
还是萧芸正经开了口,“夫人听说姑娘课业歇了,便让奴婢们请姑娘回府去住,到底在外面不甚方便。”
秦夫人态度转变,秦恬已有察觉了,但派了身边得力的人来接她回府,还是令秦恬意外。
秦恬不想回去,又不知道能不能似跟嫡兄秦慎解释那样,跟秦夫人的人解释。
她毕竟只是个庶女的身份,当下不由地为难起来。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边一为难,萧芸便体贴地走上前问她。
“姑娘可有什么不便?”
秦恬便说自己在此生活的很好,还在继续在书院里读书,若是天放晴了不再下雨了,还是要回去读书的。
她真的不想回去,还有另一个原因,母亲的忌日就在明日,若是今日回了秦府,明日难以再祭拜亡母了。
萧芸见状倒也没有强求,反而道,“夫人也有考虑姑娘的不便之处,那待姑娘正经休沐了,再回府小住吧。”
说完,留了一车的东西,又嘱咐秦恬但凡有什么缺少的,只管让人来府里寻自己,然后便和刘嬷嬷一起离开了。
看着满厅的东西,秦恬怔了一阵。
秦夫人这般对自己转变了态度,是为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再继续思量,能与嫡母嫡兄似如今这般守着礼数相处,那再好不过了。
秦恬让人收拾了秦夫人送来的东西,自己给母亲折了一下晌的金元宝,待到了第二日,期盼着天不要再下雨,哪怕停雨两三个时辰就好。
到了午间,天公作美果然停了雨。
秦恬带着纸钱往黄历卜算的方向去了。
不过各处道路因为下雨泥泞不堪,唯有一条道路沿路撒了碎石尚能前进。
秦恬沿着碎石的道路走了一阵,现在了一片开阔的山丘。
母亲增说她前半辈子,大多时间都被困在高墙里,死后希望能自由地飘在风中,去找她想找的人,过她想过的生活。
每年秦恬祭拜母亲,都寻一处有风的开阔地带,今年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还把灰肥带出来一起祭拜母亲,顺便给呆兔子放风,为了防止兔子跑没影了,还给它套了见淡黄色的兔衣,腰间系了蝴蝶结。
秦恬照着本地习俗,在这里用石头围成一个圈来烧纸。
山丘上,风自林间树梢窸窸窣窣地刮来,打着旋将纸钱吹飞起来。
呆兔子什么心思都没有,在附近蹦跳着吃草。
风将忧虑吹散,将思念留住,吹飞到远方。
山间风稀薄下来,纸钱燃烧殆尽,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急啸。
“呀!”天冬抬头看去,连忙拉了秦恬,“有鹰!姑娘快去林间避开!”
她推着秦恬快走,秦恬一下想到了灰肥。
“肥肥!”她四下里寻过去,却见呆兔子不知何时吃草吃到了山丘边缘。
秦恬连声喊着,想喊那兔儿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鹰眼极利,爪下更是毫不留情,双翅变幻俯身向下一冲,一只爪直接抓住了灰肥身体。
黑影发出一声得手的欢呼,长鸣一声,向林里另一边的山头飞了过去。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
待秦恬和天冬回过神来,灰肥影子都没了。
天冬摸着姑娘凉下来的手,连忙劝慰。
“姑娘别伤心,姑娘抓这兔儿本身不也是要吃的吗,只是因着兔儿太瘦才养了一年,如今只是进了鹰嘴罢了”
天冬从篮子里拿了些剩下的纸钱,“顺便给灰肥也烧了吧,可怜的兔。”
秦恬:“.”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到底养了一年,秦恬自己都还舍不得吃。
她止了果真要去烧纸的天冬,看向鹰飞远的方向。
“这鹰我可能见过。”
“啊?姑娘在哪见得?如何能认的出来?”
秦恬并不确定,只是莫名觉得这通体墨黑的鹰,极其像她之前在秦府遇到的,盘旋在秦府上空的那只。
秦恬没有多言,只是叫了天冬,“咱们往附近的村庄打听一下。看是不是附近有人养鹰,那鹰不像是饿极了的样子,说不定肥肥还有一命。”
秦恬只能往好处想,沿着碎石路往鹰飞走的方向行了一阵,恰有个村庄,秦恬打听了一下,附近可有人家养鹰,那些村人都向不远处的山间指了过去。
“那大户人家的别院里,就养着一只黑鹰,你们要找的应该就是那儿了。”
秦恬心下一定,“那是谁家的别院?”
村人都晓得,“是指挥使秦家,秦大公子的别院。”
秦恬一怔,心中那点预感一下子应验了。
她忽然脚下像灌了铅,有些不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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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