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够,怎么也得一百双起步。”
“哈哈,那我得活成老妖精……”二爷爽朗地笑道。
周春禾在二爷这说了会话,给他把火生起来了,又给他把袜子拿来补,他知道,二爷是不会扔掉这袜子的。
周春禾把油灯拉过来,小心翼翼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缝着,细细的线,拿在周春禾宽大的手上,就像野兽捧,明明一点不搭,却又有股莫名的喜感。
“老头,这次说好,再破了就要扔了。”周春禾叮嘱道。
“行。”二爷答应道。
“给,好了。”周春禾用牙齿把线头一咬,有模有样,然后把袜子递给二爷。
二爷拿在手上,摸着那补过的地方,一不小心,那手指头就戳了过去,“这是补个啥?”
周春禾一愣,拿过袜子,“你也不小心点,刚给补好的就破了。”嘿嘿一笑,随手一扔就扔进了灶膛里。
“咋给扔了?”二爷就要去捡。
周春禾一把拦住,“老头,那可是火!”
“还能穿的。”二爷讪讪道。
“补不好了,明天给你买新的来。”
“那我给你钱。”二爷就去掏钱袋。
周春禾倏地起身,往外走。
“等我拿钱给你。”二爷叫道。
“就不爱和你说话,谁要你的钱,走了。”周春禾不等二爷出来,投身进了微凉的夜色。
江绿下午起来,做了会衣服,周婆子就把孩子抱过来了,也不说话,放下孩子就走。
“娘,春禾呢?”江绿问道。
“不知道。”周婆子僵硬地回道,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周天要吃奶粉就给他吃吧。”
江绿一愣,反应过来婆婆说的是啥,笑了笑,回道,“要吃的。”
周春禾回来的时候,江绿正做饭。
一个箭步上前,周春禾凶道,“你干啥呢?”
“做饭啊。”
“回去躺着,我来。”
江绿看着他笑了笑,“我饿了,你做的话我啥时候吃上饭?”
“煮点面条吃,简单。”
“我不想吃面,我想吃肉。”
“肉,肉那就你做吧。”周春禾软了软语气,“还是你教我做,以后我就能做给你吃。”
江绿鼻子一酸,从后背环住周春禾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又不舒服了?”周春禾手里拿着锅铲炒着菜问道。
“没有,就想抱抱你。”
“保持住这个心情,媳妇儿,我赶紧弄,吃了就上床。”周春禾激动道。
江绿伸手到周春禾的衣服里,找准位置,一把拧了下去。
“啊!”周春禾跳脚,“谋杀亲夫啊!”
“你做吧,加水炖就行了,我去收衣服。”江绿松开手。
那双袜子正在风中摇曳起舞,虽然皱皱巴巴,干不干净也不知道,但是江绿的确感受到他的温暖了。
“开饭了!”周春禾一声叫唤,打断江绿的思绪。
“好,就来了。”江绿应道。
周春禾已经把饭盛好,就等媳妇上桌吃了。
去年元夜时,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